窗帘厚实且紧闭着,整间屋子像个茧,令人感到窒息与压抑。
“如果傅律知道这人是谁,不妨去检举他,我们院监所科有位同志对这类案子很有经验,曾火眼金睛地识破一位被‘漂白’了的B级逃犯,他可以跟你配合。
”
春天快来了,高层楼下的几株白玉兰已经爆出花蕾,素雅又高洁。
带着花香味的阳光一下透了进来,唐奕川不自觉地抬手遮挡。
洪锐死后,他就拒绝晒太阳。
“这么大一桩新闻,媒体应该也很感兴趣。
”傅云宪又抽了口烟,把没什么表情,“唐检不知道是谁么?”
“我不知道,”只当傅云宪是讹自己,唐奕川往面上笑意却不减一分,“我还是那句话,傅律如果证据确凿,找媒体还是找公安,都可以。
”
“唐检记性不好,我可以再提醒你一下,那两位户政大队的民警是如何帮那位副检察长重新办理了身份证与户口本……”
直到傅云宪准确无误地报出了那两名民警的警号,唐奕川才意识到,傅云宪不是讹他,而是真的有备而来。
他这张脸素来没有太过鲜明的表情,仿佛万年冰川,再烈的阳光都晒不化,这一刻终于起了变化。
洪翎这小子居然出卖我。
唐奕川在心里念出这句话,暗暗攥了拳头,他冷眼看着傅云宪,一字未发,突然去拿隔茶几上的手机,可能是想亡羊补牢料理后方事宜,而傅云宪眼明手快,挡住了他的手臂。
两个人肢体刚一接触,久积的压力一泄而出,他们像野兽一样翻滚厮杀。
唐奕川朝傅云宪猛砸拳头,傅云宪让着他似的扛了两下,然后毫不客气地还手。
唐奕川连吃了傅云宪几拳,摔下去又爬起来,屋子里的玻璃制品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傅云宪杀红了眼,捏着唐奕川的太阳穴两侧就往墙撞,一下下,后脑勺与墙壁猛烈相撞,发出骇人的声响。
唐奕川比许苏高大不少,反抗也更为激烈,傅云宪几乎掌不住他。
唐奕川被撞得头晕眼花也不认输,在混乱中准确抓住傅云宪枪伤未愈的肩膀,五指用力下陷,似要隔着西装插入他的伤口。
傅云宪疼得低吼一声,几乎退出几步之远。
唐奕川比他在庭上的模样还难缠,傅云宪挂彩不轻,找机会夺了茶几上的钢笔,拔了笔帽,就是凶器。
他再次将唐奕川押在墙上,笔尖扎进了唐奕川的脖子,还好不深,但鲜血混着墨水流出,又红又黑。
长时间的厮杀终于暂时休止了。
两个男人都咻咻粗喘着,唐奕川被笔尖压迫着柔软的喉管,仍不驯顺地挣了两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