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
她突然开口。
“能给我一面镜子吗?”
沈砚之从抽屉取出化妆镜。
镜中的脸陌生又熟悉,眼角多了颗泪痣,鼻梁弧度也略有不同。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砚之迅速收起镜子。
下一秒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推着药车进来。
“沈医生,该换药了。”
当护士掀开被单时,乔榆晚看见自己缠满绷带的身体。
其中最狰狞的一道伤口是腹部。
“会留疤吗?”
她轻声问。
沈砚之正在写医嘱,闻言笔尖微顿。
“会。”
他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但疤痕是最好的铠甲。”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在G城潮湿的海风里,在消毒水气味的笼罩中,乔榆晚终于流下了自己第一滴眼泪。
沈砚之假装没看见,只是将空调调高了两度。
第十一章
G城中心医院的走廊上,乔榆晚......
不,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苏念。
正快步走向会议室。
白大褂衣角翻飞,胸前的工牌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上面印着“神经外科主治医师苏念”。
“苏医生,3床病人的术后CT出来了。”
护士小跑着追上她。
乔榆晚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眉头微蹙。
“右侧额叶还有轻微水肿,把甘露醇的剂量调整到125mlq8h。”
她的声音冷静专业。
丝毫看不出这是一年前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人。
会议室里,沈砚之已经坐在长桌尽头。
见她进来,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推到她惯常坐的位置前。
他压低声音。
“今天要讨论你的升职答辩。副院长位置,全院最年轻的候选人。”
乔榆晚抿了口茶,茶水温热恰好。
很显然他对乔榆晚这样优秀的表现表示很满意。
这一年里,沈砚之总是这样。
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每一个需要支持的瞬间。
从她第一次颤抖着拿起手术刀,到如今能独立完成八小时以上的复杂手术。
这个男人始终站在她身后三步的距离。
与此同时,两千公里外的墓园。
靳复礼跪在黑色大理石墓碑前,裤腿浸在泥水里。
墓碑上“乔榆晚”两个字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旁边还放着一束早已枯萎的玫瑰。
“靳总,公司今天有董事会...
”助理撑着伞,声音越来越小。
“滚。”
靳复礼的声音嘶哑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