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不知回了什么话,只见顾浅皱紧眉头怒目瞪向计许,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后,仍旧不依不饶,“我怎么知道你半路养的那个蹩脚货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既然照顾不过来那一开始就不要把这件事儿给揽下来。
”
顾浅的刻薄骄横虽早已成为常态,但不知是否积怨已深,她的那些奚落听着是格外刺耳刻毒的。
计许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听着,仿佛对这些嘲讽谩骂早已免疫。
直到嘉允推开病房内室的门,他这才有了一种不安局促的感觉。
他有时觉得自己就像一片浓重的阴影,卑微到埋进了尘埃里,却仍有人厌弃鄙夷于他的存在,恨不能踏上几脚以泄无端愤恨。
也是在这时,嘉允走到他身旁,对着顾浅怨道:“妈妈,打电话出去行么?”
顾浅见她出来,断然挂了电话,殷切地走上前,抬手摸向她的脸颊,柔声细语道:“你生病怎么也不给妈妈打电话呀?要是知道你不舒服,那我前几天就不会去外地了呀。
”
“没事啊,我挂了两天水,已经好很多了。
”嘉允下意识地偏开脸,伸手扯了扯计许的衣角,同顾浅介绍:“妈妈,这是阿许。
”
顾浅闻言再度瞧向他,颇为讽刺地嗤笑一声,道:“我晓得呀,你爸在外头养的好儿子嘛。
”
明嘲暗讽间,她故意咬牙将那三个字念得恨意切切。
一阵沉滞的缄默后,计许面色如常地同嘉允轻声告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早餐在桌上,你别忘了吃。
”
眼见着他已经走向病房外,嘉允这才返过神,上前拽住他的手腕,气息不定:“你去哪?等我,我换个衣服和你一起。
”
计许回过头,静静看着她,声音有些低沉,却依旧温柔安抚道:“我去医生那里做复查,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
然而这时顾浅过来猛地拽过嘉允的胳膊,厉声呵道:“他有事你就让他走呀,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还像小时候缠你哥一样地缠着别人。
”
计许便是在这时轻轻丢下一句,走了,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病房。
“妈!你干嘛在计许面前说那些话?”嘉允重重抽回自己胳膊,强忍着从心口疾速上涨的不满与愤怒,“你们见过面了是不是?”
顾浅被她挣得一惊,内心深处的疑惧陡然浮升,她几乎是克制不住自己语气里的刻毒:“是啊!早就见过了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