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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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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那男孩早几年不仅耳朵听不见,脑袋也裂了,腿脚还不好,过年的时候他跟着你爸上门哭丧,就是我做恶把他们赶走的。

    ” 嘉允转开脸,眼眶止不住地酸涩起来,她抬起手用力按住眉心的位置,可是依旧没有忍住从嗓子里漫出的哽咽。

     顾浅看着她的样子,眼框也止不住地红了,尖厉而愤怒地质问嘉允:“怎么?你要恨我是不是?我是你妈,你要为两个外人来恨我是不是?” 嘉允狠狠擦一把眼角,转过身注视着顾浅,极力压抑情绪,平静道:“我恨你做什么?你是我妈,我要怎么恨你?可计许和爸爸也不是外人,你凭什么不让他们见我?凭什么?” 顾浅过了很久才恍然回过神,她坐在沙发上,不知自己为何又一次失去控制和嘉允吵起来。

    ?她坐在沙发上缓缓抬手埋住自己的脸,然后竟呜咽着哭起来,她的眼里噙满泪,连接不断地从掌根滑落,哭声听上去格外喑哑而悲戚。

     嘉允愣了几秒,走过去蹲在顾浅身边,默默替她擦泪。

     自表哥走后,嘉允就没了寄宿在大舅家的理由。

    她搬回了半山别墅同顾浅住在一起,就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嘉允觉得自己已然脱离了年少无知的任性时光,她常常需要独自安抚宽慰这个醉酒失控的母亲,有很多个深宵,她都是听着这样空洞重复的哭声过完整夜。

     顾浅这两年依旧是酗酒无度,她那张极度美丽精绝的面孔,如今却浮漾着一种微微肿胀的疲态,她敏感且脆弱,她的惶惧与怨毒漫无目的地侵袭蔓延着周遭的每一个角落。

     嘉允早就对这样的生活厌恶到了极致,有时深夜站在顾浅的房门外,她常觉得推开门,那里就是噬人剔骨的无尽深渊,凝滞沉闷的空间又陡增一份恐惧。

     可她还能怎么办。

     她没有办法不爱自己的母亲,她从顾浅身上得到过那么多的爱,即便爱变成了束缚,回忆中那个温暖的家已然在顾浅心中化成了一腔怨毒的憎恨。

     可嘉允仍然对原先那个残破零碎的家庭有着很深很深的眷恋。

     在一段长时间的哽咽后,顾浅的表情渐渐变得平静漠然,倏尔发出一声冷笑,接着她说:“你以为你爸不知道你和那个男孩之间的关系么?他就是知道,他清楚,才会领养那个孩子。

    他以为他养了条你喜欢的狗,就能把你从我身边抢回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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