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始没太在意楚慕的身份,他都要死了,管不了那么多,可现在这姑娘说要雇他,请他送她回家。
是个有意思的……妙人。
周始好整以暇地瞅着那红玉兔子,懒洋洋开口:“你家在哪啊?”
楚慕见他松口,也没一口回绝,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在鄞州。
”
闻言,他顿了顿,“鄞州?”
若说这边境玉阳关是极北之地,那这鄞州便算的上偏南之地了。
一个是凛冽冬雪,一个是江南水乡,天壤之别。
楚慕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他抬眼看过来:“你爹娘家?”
楚慕神色微微一滞,摇头道:“是去我外祖母家。
他们在鄞州世代从商,姓殷,我阿娘她嫁的远,我只听说过,写过几次书信,但从来都没有去过。
”
宫里宫外仅隔一墙,却是一道永远也跨不出去的槛,这座皇城囚了阿娘半生,也困住了所有人,如今牢笼已破,宫里住进了新人,她倒是自由了。
只是这自由,代价未免太大。
楚慕眼底有着挥之不去的落寞,她盯着周始手里的玉兔,语气怅然:“除了他们,我在这世上没有其他亲人了。
”
周始声音淡淡的:“看开点,这世上没有亲人的人多了去了。
”
她问:“你也没有亲人了吗?”
楚慕看着他,周始眸子扫来,“我不需要什么亲人。
”
这世上怎会有人不需要亲人,也许不是不需要,而是从来都没有拥有过,所以不需要。
楚慕还想问什么,“那你……”
周始出声打断她的话,“楚慕,你知道这里离鄞州有多远吗?”
楚慕当然知道。
这些日子她在客栈里有找小二打听,也算做了些准备,如果周始不愿和她一起离开,她一个人也是要离开的。
这里不是她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