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周始,却不是曾经的周始了。
张子澄淡淡地看着他。
周始眉心微动,沉默片刻后,声音不起一丝波澜:“我明白,楚慕与我们终究不同,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难不成要她在鄞州等我一辈子吗?”
“就算她愿意,我也不情愿。
”
十五岁,她才刚刚及笄,楚慕往后的日子漫长而又光彩夺人,不该被他剥夺,也不该因他而耽误。
这一路的艰辛,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深刻而又难以忘怀,可一年之后呢?十年之后呢?他们又还会记得多少?
这一切,就好似一场梦。
张子澄缓缓一叹,谁都无法料到,会发生这么多事,而他们也无法改变。
他拍了拍周始的肩,安抚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看来你早就想明白了,那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你自己的事,自己拿捏吧。
”
说着,他再次将醒酒汤推到周始面前,眸光微动:“喝口吧,解醉。
”
…………
午时,日光愈发毒辣。
在外头晃悠了一会,十分的热,二人便在茶肆里小憩,楚慕刚灌下一口水,便听到对面的周若棠问她:“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与流将是如何认识的呢。
”
楚慕放下手里的茶杯,笑了笑:“这就说来话长了。
”
她回忆了一下,缓缓说道:“那时我们还在北边的关外,玉阳关很冷,总下着大雪,他救了我,自己却不想活了,居然打算一剑了结自己,可把我吓得不轻。
”
“之后,我用雇人的方式,请他护送我回鄞州,他答应了,我们就一直走到了现在。
”
楚慕的声音很淡,透着几分平静,周若棠却听得惊心胆跳:“你们……都不容易啊!”
“吃苦了。
”
她摇了摇头,反问:“二叔,你是不是很想让阿始回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