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仵雨溪垂眸,忽的一笑:“就别找什么借口了吧。
”
不想笑就别笑了,反正他也活不久。
”沈青看了病榻上的老皇帝,和仵雨溪咬耳朵,小声叨叨道。
沈青戳了戳仵雨溪的脸颊,从前被他养出来的好看小酒窝不见了,软软的肉也不见了。
“那就更应该笑了。
”仵雨溪勾了勾唇,也和他咬耳朵道:“如你所说这是奉还,并不是施舍,况且看着他把皇位给了自己最看不起的儿子,也挺有趣的。
”
他一边说着,一边借着宽大的袖摆勾住了沈青的手,把他握紧的拳头一点点掰开,手指悄无声息地扣住沈青的指缝间,柔软的手心紧紧贴合住粗粝的老茧,一点点无声的安慰渐渐浇灭火光。
“没必要亲自动手。
”
仵雨溪点到为止,便再也未多看老皇帝一眼,问向方才递密函的太监:“他把传位圣旨放哪里了?”
皇宫中又传来三声悠远浩大的钟声,沉闷似无尽的低咽呜呼在空旷的皇宫中响彻,久久回荡。
“在勤政殿的后书房,书架的第三个抽屉中有个暗格,便在那里。
”太监恭敬回道,也不管猝然瞪大双眼的老皇帝。
仵雨溪点了点头,对沈青道:“阿青,你去一趟吧,回来应该差不多了。
”
差不多指的是什么两人皆知,沈青微微一顿,捏了捏仵雨溪的掌心,嗯了一声,便出了门。
仍是太监在前指引着路,沈青大跨步地向着勤政殿走去。
瞧见已经完全不见了沈青的身影,仵雨溪转身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
太监和宫女们闻声退了下去,一时间房间里只有仵雨溪和在床上的老皇帝,鎏金的熏香炉中丝丝袅袅飘荡着青烟,在空中盘旋萦绕,越发浓郁,几乎盖住了药味和沈青带来的血腥味。
甜腻的熏香扑鼻,老皇帝猛吸了几口,总算止住了急促的呼吸。
“你把他们都支走,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老皇帝对这个直言不讳的逆子兴致恹恹,遮羞布被完全扯开,他也没了给自己找借口的理由。
仵雨溪静了会儿,问道:“你为何当初在我母后亡后几年都未进后宫,是否为一种悼念?”
这回轮到老皇帝吃惊了,他原以为以仵雨溪刚才那般不给面子的言辞,现在该是来责问他关于自己的忽视,却没想到他突然间提起了这桩往事。
当年皇后因难产而薨,他便顺势为了给皇后的宗族一个交代,做足了表示,直接几年未踏入后宫,后便在他们松懈之际一并打压殆尽,让其再也翻不出一丝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