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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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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以继日,循环往复,不止不休。

    他总是想不明白,人终其一生究竟为了得到什么。

     是婚姻,是家庭,是孩子,是事业。

     许直行觉得荒唐至极。

     一个山脊连着另一个山脊,云端之上更是云端,阶级使然,能力使然,天命使然,他这个人似乎总摇到下下签,结婚后感情不调,成了家破镜难圆,有小孩却力不从心,建树未遂而永无止境。

     如此烂人,谈何情理。

     许直行扯着嘴角摇摇头。

    手机还在不要命地震动,弹出工作群的消息,有法院的二审短信,几十条未接电话和每月固定的扣费账单。

     屏幕的亮度很刺眼,许直行靠墙粗喘,所有的所有,全部的全部,无一不在宣告着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失败的父亲,失败的领导。

     黑暗中,那块幽绿的指示灯忽明忽灭,楼道里空空如也,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又过很久,许直行或许已经失去知觉。

    精神是麻木的,被窗口灌进来的风一顿吹,痛不痛也就无所谓了。

     他重新回到等候观察区,许愿正靠在彭南生怀里耷拉着眼皮。

     许直行走近,蹲下身捡刚刚没拿稳散落一地的药。

     彭南生问,“处理好了?” “嗯。

    ”收拾完,他没抬头,依旧保持这个姿势,半躬着背。

     彭南生说,“我刚刚...收到了二审的时――” “许愿暂时先跟你吧。

    ”许直行道。

     “什...么?”彭南生以为听差了,迟钝一瞬,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异常。

     不只是彭南生,许愿也懵怔抬头,失神地看着他。

     可能有点累,许直行动了动唇,声音不大,被护士的推车轱辘碾碎。

     “嗯...”半晌,他又重复,“让她先跟你过一阵吧。

    ” 彭南生不知道是什么让许直行突然改变了决定,但事实上,他并没有终于能松一口气的喜悦,反而有些疑惑...甚至不安。

    他再次确认,“你想明白了?” “没有。

    ”许直行站起来,视线未曾落在任何人身上。

     好像多看谁一眼就会立刻反悔似的,他转过身,先一步走到前面,说,“挺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 皮鞋踢踏声响起,脚步沉沉烙刻在地面上,快走到电梯拐角,身后却没有任何动静。

     许直行迟疑斯须,正准备回头,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带着哭腔且极度悲伤的呼喊。

     “爸爸――” 许愿一瘸一拐地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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