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处偏殿。
一向温柔的母亲跪在偏殿里,手指痉挛着,死死扣住胸口,嘴唇乌青,黑色的血顺着嘴角滑落,身上?的华服已经被血浸透了,眼神涣散着,怎么也对不上?焦。
时奕也被人带了出?来,四岁的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怯生生地抓着母亲的袖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帝君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曾是?她的父亲,是?母亲深信不疑的枕边人,可现在,他看着她们的眼神,与看罪臣并无二?致。
时幼忽然害怕了。
帝君一步步朝母亲走去,温柔地抬手,拂去母亲鬓边散落的发丝:“朕曾想?过,
你或许会老老实实地活在宫里,与朕相守到死。
可惜,你比朕更贪心。
”
“朕能捧你至云端,也能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是?你的,唯独,朕的江山不行啊。
”
帝君在母亲额前落下?一吻:“你死后,朕会记得你,会很想?你,哪怕几十年后,也会想?你。
”
“可若朕再?看到你一次,朕还是?会杀你,就像现在这样。
”
“朕是?真的很爱你,可惜爱,对帝王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
”
说罢,帝君转身离去,连看都没?再?看时幼和时奕一眼。
身后,火把落入殿内,烈焰顷刻而起,帷帐被点燃,烈火噼啪作响,吞没?了所有的金碧辉煌。
母亲哭了。
“是?我错了。
”她低声道,嗓音虚弱,“我不该错信帝王会有情。
”
时幼的手在发抖,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
母亲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快走。
合欢宗的人应该会在外面接应,若现在跑出?去,你们还有机会能活。
”
可时幼不愿意,她跪在母亲身边,摇着头,声音发颤:“不,母后,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
时奕也抓住了母亲的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直喊着“不走”。
母亲看着他们,眼神有些晃,却藏着欣慰,遗憾,也有说不出?悔恨。
她已经走不动了,因为她喝下?了帝君亲手喂下?的毒,就算是?跑,又能跑多远呢。
可她的孩子得活,她的孩子一定要活。
必须活着。
母亲的眼神骤然变得坚定,推了他们一把:“听话,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