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不再桎梏她的手腕和腰,而是撑在她的两侧,俯身呈一种保护的姿势,血红着眼睛看她。
他的声音从没这么战栗过。
“你要做什么。
”
秦晚吟当时是比他要紧张,她看着他的眼神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朝后缩,手里紧紧握着那把水果刀,逼着自己去和魔鬼对视。
她紧抿着唇看他,一言不发。
僵持几分钟,沈赫败下阵来,服了软,先是敛了眼神,随后放缓了语气。
“弄疼你了?是不是?”
秦晚吟又小心翼翼地把刀往自己的脖颈逼近几分,带着几分怯的盯着他,“你起来,”她瞥了眼病房,“我们去那边坐着说。
”
总比这样安全。
沈赫扫了眼她的手,似乎料定了她也只是吓唬自己,表情松了几分,随后松开手,直起身子下了床。
“好。
”
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谈论事情。
实际上,只有秦晚吟坐在那里,而沈赫则掏出一根烟,下意识地想要点燃,随后意识到这里是病房,又恹恹收了回去,抬头朝窗外看去,似乎什么都不想说。
秦晚吟第一次占了主动的位置,她看着那个高大矜贵的背影,瞥了眼被他扔在垃圾桶里的水果刀,不禁笑了。
“沈老师怕我死吗?”
那道背着光的身影浸在黑暗里,一顿,轻笑了声,却没有回应。
她放低了声音:“沈老师,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去计较我们之间这段龌龊的,见不得人的关系了,”毕竟她的小姨还需要钱去治病,她多少该服软的。
她继续说,“可是好歹我们可以相处地和平一些,不要这么...剑拔弩张,我不知道你每次见到我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来自哪里,我只知道,就算是金主和金丝雀之间,也总不可能一见面就硝烟四起吧。
”
她刚才那股子杀意已经四散,声音又软又细,整个人像野猫被顺了毛,坐在他的余光里,由一束阳光照着。
他也靠在斜影里,半明半暗地望着不知道哪里,手指间仍夹着那根没法点燃的烟,慵懒放在身侧,半晌“嗯”了一声,算做答复。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秦晚吟轻点了点头,或许现在他的话里,起码有一句她可以相信他现在确实对她有些好感。
她要把这张底牌收好。
出院后,沈赫仗着身份好办事,帮她办了一切手续,她自然而然住进了他那座庄园一般的别墅里,一间四五十平的单人间,卫生间,飘窗,应有尽有。
她的话沈赫大概是真的听进去了,连房间什么地方该放什么东西,都是事先问过她才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