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
「一块儿吧,我接触试试。
」
「成。
」张哥掏出了钥匙,「讯问室给你准备好了,在隔壁的老楼,有点破,你做好心理准备。
」
04.
讯问结束,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对张哥表达了深切的遗憾。
「王莉的材料,我都看过了。
说实话,你们监区没有设专门的康复区,确实不好管。
她其实没太大人身危险性,主要是受到刺激太大了,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高危,放在我那儿最合适,可惜是女犯。
」
张哥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菜单,一边全神贯注地点着菜,一边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
「所以也没啥好攻坚的,高危犯能教育,精神病没办法啊,只能靠治疗了。
」我剥着花生,咔嘣咔嘣地嚼着,「她真挺惨的,被家暴成那样,又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换我,我也疯了。
」
张哥的目光终于从菜单上挪到了我身上。
「……你真这么觉得?」
「对啊。
好端端一姑娘,硬是被父母和老公一家逼上了这条路,现在人也疯了,一辈子也毁了」
张哥没有说话。
就在我继续点菜的时候,他幽幽地冒出了一句:「你知道百草枯的毒是多少天发作吗?」
我愣了一下。
「5-9天。
」
「啥意思?」
「百草枯厉害的地方,在于没有解药,只要不是立刻送到医院急救,就没得救了。
但是这种没救,不是说当场发作,而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肺会逐渐纤维化,这种病变是无法逆转的,只能眼睁睁地一点点逼近死亡,什么办法都没有。
」
我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如果真的是晚上下的毒,她儿子不可能当天夜里就发作?」
「除非她不是在菜里下一点,而是直接逼着儿子喝了半瓶。
」
张哥放下菜单,看着我,伸出右手,捋起了袖子,「把王莉放在高危犯,不是没有理由的。
」
我看着他的手腕,上面有两道旧伤疤,很不规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一样。
「王莉刚入监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分管她的。
我一开始也跟你一样,觉得她可怜。
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
「咬的?」
「指甲挖的。
我想阻止,但右手手指被她咬住了,差点被她硬挖下来一块肉,血流得满手都是。
后来我为了脱身,硬往她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两边的人才来得及把她拽开。
去医院处理时,医生说我运气好,伤口再挖深一点,就是动脉。
」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