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一套,然后……」
后头的事情,我不能写,写了也过不了审,但她描述得很细致,细致到我感觉自己胳膊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毒是你下的?」我问。
「是。
」她答应得很快。
「为了杀你的丈夫?」
「那畜生,不是我丈夫。
」她的眼神渐渐凶狠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抓着铁椅的扶手,说话的声音变得浑浊不清,夹杂着东北边陲的方言,让我听不清晰。
像是在谩骂,又像是在诅咒什么。
我低下头,目光落在了判决书后头的案情详述上。
就在王莉勒死儿子之前没多久,隔壁房间,她那个常年家暴她,把她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做长途司机的丈夫,已经被百草枯毒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了,只能用眼神拼命向她求救。
而她,从厨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捏着丈夫的下巴,往他的嘴里又死死地灌了半瓶百草枯进去。
王莉丈夫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死状非常痛苦,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农药味道,衣服、手臂、脖颈和地上全是残留的剧毒。
看完这段记述,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王莉。
她喃喃自语,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又瘦又小,与其说是人,更像是一只躲在阴影里的病态的长着一张人类面孔的老鼠。
忽然,门打开了。
几名女警走入,熟练地扶起已经无法和人正常交流的王莉,把她带出门外。
她们离开之后,门口,一个叼着根烟的四十来岁平头矮壮的男警,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到门口,阳光有些刺眼。
「感觉怎么样?」他问。
「这破讯问室,多少年没换过新的了?别是90年代的老古董吧?你们有钱盖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