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这般。
而这人,青黛是记得的,他正是一直在皇帝身边伺候着的徐公公,今日竟是由着他来请她入宫了。
青黛虽是东厂厂督秦肆之妻,面子也不至于大到能让徐公公亲自来请她。
青黛总归是觉得有些不合适的,还未待她说出一句奉承话来。
那端站着的徐公公便向着她做了邀请的姿势,又掐着尖细的嗓音道。
“厂督夫人,皇上正在宫中等着您呢,请上马车罢。
”
青黛闻声,便是款款地回了礼,“谢过公公。
”
马车中,早已备好了燃烧着的暖炉,车厢中倒是比外头要暖上个好些温度。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着,大抵是今日大雪,路上并无多少行人,无多少人物堵塞,他们很快地就行至了宫中。
皇宫,错落有致的琼楼玉宇如粉妆玉砌。
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高啄檐牙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浸了一层朦胧的灰意。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遮没了重重朱门,遮没了深深宫院,雪花纷飞,仿佛要为皇宫拂去藏在深处的脏污尘埃。
铜狮脊兽都落满了白雪,绿瓦红墙似乎都成了雪景中的陪衬。
宫中也少有人影,宫径中空旷,四望茫茫,苍茫满地。
只有徐公公一人走在前头,不急不慢地引着青黛入了宫去。
许是徐公公的派头大了些,自宫门进来时,后头便又跟着一众低眉顺眼的内侍宫娥。
青黛就这般慢慢地走着,却隐隐地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
大抵是这宫里太安静了,以往即使是下了鹅毛大雪、落了狂风暴雨,宫中也有好些宫娥行来行去的,今日却好久都没见到几个人影。
她不禁抬起眸子来,看向前头引路着的徐公公。
她这个角度只能瞧见徐公公的侧脸,却不难看出他的面上带着一层笑容。
笑容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在那层浓厚的白粉的装饰下,却透露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青黛下意识觉得后背一凉,脑子似乎也跟着清明了一些,匆匆地回过神来。
却猛然发觉此处的路非大道,而是弯曲的小径,也并不是去往御书房的路径。
她倏地就起了一阵疑心,心里闪过好几个猜测,脚步也渐渐地慢了下来,低声询问道:“徐公公,皇上此时可在御书房中?”
徐公公微侧过脸,脸上依旧挂着一副僵硬的笑容,恭敬答道:“回厂督夫人,皇上此时正是在御书房中。
”
青黛不由得微微凝眉,声音里都带着一丝丝的防备起来,“可这条路,似乎并不是去御书房的路。
”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徐公公顿时便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