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着一身威猛蟒袍、高高在上的东厂厂督。
他神色倨傲,看人总是带着一种不屑的意思。
他看着跪在身前拼命磕头求饶的一众老小,眼神却是轻飘飘的,仿佛看着一群蝼蚁,而他就掌管着蝼蚁们的生杀大权。
他垂下漆黑眸子,撇着跪在地上却依旧僵硬着面色、咬牙切齿似是很不服气的礼部尚书。
他开了口,声音好生凉薄,“柳大人倒是胆大得很,一纸空谈的谏书就妄想给东厂泼脏水?”
“呵……”那人轻蔑地冷哼一声,便朝着身后的一众锦衣卫下令道:“押下去。
”
如此,柳尚书便被东厂之人带走了,虽有幸留下一条命,却也因东辑事厂的残忍用刑而落得半身不遂,如同个废人。
礼部尚书的名头,也只剩一个空壳罢了。
这似乎是杀鸡儆猴,朝中各路文武大臣无一惧怕他,更不敢向懦弱的皇帝递上一纸谏书。
若是谏书没让皇帝看到也就罢了,最怕的便是让这冷血无情、眼中只有权势的东厂阉人拿到了谏书。
到时,也许丢的,就不仅仅是半条命了。
琴声悠悠,泛音轻盈虚飘,散音古朴凝厚。
拨琴之人思至此,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似是有化不开的恨。
琴声也开始变得急了,声音激越,与松涛一起连绵回响,久久不绝,似乎与弹琴之人产生了共鸣。
东厂阉党权势之大,又有谁能凭一己之力与之抗衡?
他们难道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让这宦官永远地祸乱朝政了吗?
却不料,事情真的有了转机。
有一天,一人寻上了他。
那人也对东厂恨之入骨,似乎能够帮他扳倒东厂。
“你要记得,答应过给我的东西。
”
所有的事,便是从这一道声音里开启了。
85昆山玉碎
柳府。
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榍,互相连属,回环四合。
庭院绿藤围绕处,伫立着一座朱漆凉亭,碧瓦飞甍。
亭中置着上好檀木质地,琴身雕纹着奇珍异兽。
而拨动琴弦的翩翩公子,似乎还沉醉在往事种种当中。
自他答应了那人起,他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而使东厂厂督秦肆身败名裂,便是他的最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