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沉默了半晌,嘴角便隐隐地勾起了一丝嘲笑。
“那是西域进贡的簪子,举国上下只有这么一支,本督前些日子将这簪子赠予你……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青黛张了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拼尽全力稳住自己的身体不发抖。
她恍惚间发觉,在她与皇帝对峙的时候,秦肆其实一直都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却未有为她辩驳的一刻。
他城府极深,智谋永远都是足够的。
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哪有人的雕虫小技能瞒过他的眼。
且不说是包庇、替她解围,他对她连夫妻之间最寻常的信任都不曾有。
秦肆的权势这般大,朝廷多少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事情是不是她做的,也只是他张口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而他并不想救她。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冻成霜了,气氛紧张得如履薄冰。
这时候,那徐公公却似是生怕火烧得不够热烈,又出来添油加醋。
“皇上,秦厂督……秦夫人来的时候,兰妃娘娘还生龙活虎的。
却不料秦夫人一走,兰妃娘娘就已经死在寝宫里了……奴才可是亲眼看见的。
”
青黛如鲠在喉,已无心回话了。
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别人设好的局,从她昨日踏入宫中的一刻起,便已经入了他人的圈套了。
秦肆闻声,面色逐渐地冷了下来,到最后便径直打断了他,“够了。
”
他紧接着道:“青黛一直因宫宴前事记恨在心,竟残忍杀害了开国大将军的遗孙女兰妃娘娘。
”
说罢,他便朝着殿外守着的众多锦衣卫冷声吩咐道:“多说无益,将她打入东辑事厂去。
”
青黛闻言,浑身上下顿时间便冰凉了个彻底。
内心的惊讶使她连站都站不稳了,堪堪地退了几步才靠着门框稳住了身形。
想来,她未从秦肆的口中听见过自己的名字,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听到了。
这般无力的气氛竟叫她什么念头都没了,她微微低垂着首,眉心一阵酸胀。
隐入黑暗里的双眸,已经泛起了一丝赤红。
不知秦肆是不是察觉了异处,停了一下,又倏地改口道:“不。
”
也许是这一个简单的单音节,让青黛的心又隐隐约约地快速跳动了起来。
可下一瞬,秦肆的话语却又再次将她打入了无底的深渊。
秦肆慢慢地走近了门口处,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前几乎要将昏暗的日色挡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