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一个出门的大儿子杜云湖关上门,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情十分沉重。
他回到自己的小家住的西边厢房,柚哥儿已经在炕上睡着了,魏榴花手里拿着崭新的布料,怔怔出神。
“放下等白天再做,别熬坏了眼睛,没那么着急。
”云湖有些心疼。
魏榴花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有看他,“柚哥儿三岁了,别说新布,连一块整布做的衣裳都没穿过。
”
用的全都是从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上裁下的小块拼接出来的布,得亏魏榴花手巧,不然怕是都不成衣型。
杜云湖坐在门槛上,面朝屋里,双手捂脸,心中一阵酸涩。
有后娘就有后爹,爹娘偏心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家里的地几乎都是他和媳妇在种,农闲时夫妻俩还要打短工、绣花做衣服补贴家用,可赚的钱他们却一文都花不上。
一个孝字当头,上面是亲爹,他们能怎么办呢。
魏榴花转头看着炕上瘦弱到连呼吸都不太明显的小哥儿,流下两行泪。
“我娘家表姐嫁到了镇上,和镇上大夫交情不错,上次赶集,我偷偷带着柚哥儿去找大夫免费看了看。
”
“他说柚哥儿确实因为出生时不足月所以身体不好,但这不是病,只要好好养,就能变好。
”
“柚哥儿一直这么虚弱,是饿的。
”
“杜云湖,他是饿的……”
魏榴花张开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她想嚎啕大哭,却怕惊动不远处的婆婆,只能狠狠地掐自己的手心控制。
杜云湖抹了把脸,手上一片湿润。
他沙哑着开口,“你想卖甜菜根,但家里的东西娘都有数,肯定瞒不过她。
”
魏榴花摇头,她已经想过了,“我娘家村子在山沟里,土地没杜家村的好,那些种不了其他东西的犄角旮旯里种了不少甜菜,叶子喂牲口,下面的根勉强当菜吃。
”
“咱们找个借口驾骡车过去多收些甜菜根,回来卖给华哥儿,赚里面的差价,你看怎么样?”
杜云湖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无法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