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族长家院外,秋华年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他在门旁槐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打算等一等。
明明精神还不错,可刚一坐下,秋华年的身体就涌起一股莫名的困倦感,下一秒靠着槐树粗壮的树干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回到了现代,看见了自己,却是以旁观者的视角。
他看见父母在病房里焦急地询问,看见一个陌生的他坐在病床上面露茫然。
渐渐地,那个他被亲情打动,缓缓伸手抱住了面前的中年夫妻。
秋华年笑了,流下泪来,深深地看着那对夫妻。
“华哥儿,华哥儿?你怎么在石头上打盹?”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秋华年被人推醒,睁开眼看见村长的大儿媳,孟圆菱的姑姑孟福月。
孟福月和秋华年不熟,但知道自家堂兄的小哥儿和秋华年交好,也知道公公对这家人比较看重,所以态度很好。
“我想找族长说件事,刚才敲门没人应,所以在外面了等一会儿。
”
“我公公去田头看今年地里的土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
孟福月招呼他,“你先和我进屋坐一会儿,今天是云成去县学读书的日子,家里大多数人都跟着进城玩去了,我留下看门,刚才去园子里取了点柴,没听见你敲门。
”
“云成要考童生了?”秋华年问。
读书人通过县试和府试后便可称为童生,再往上通过院试,就成了秀才,有了最低等的功名。
秀才又叫生员,可以见县官不拜,排名靠前的禀生每月还能领米。
在县试、府试、院试中都考中案首,被称为“小三元”。
县学只有童生和秀才能在里面免费读书,其他人想进去不仅要禀生作保,还要缴纳不菲的束脩,所以只有快考童生的人才会花钱进去学上几个月,相当于最后冲刺。
“孙秀才说云成的学问可以试一试了,先考童生,在县学里学个几年,再往上继续考。
”
孙秀才就是在清福镇办私塾的那个老秀才,云成之前一直在那里读书,据说秋华年的便宜丈夫也是他启蒙的。
“云成年少老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秋华年夸到。
“我公公也这么说。
”孟福月笑得开心了许多。
云成是族长的长子长孙,族长在他身上压了很大的期望,希望家中能出一个真正有功名的读书人。
孟福月想到什么,你来我往地笑着恭维,“不过和你男人十岁就中了童生比,他还差的远呢。
”
秋华年脸都笑僵了。
这个称呼是过不去了。
孟福月给秋华年倒了水,两人聊了一会儿后,族长拄着拐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