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因为沈玉衡的存在,多了一成复杂的嫉妒,现在,终于连这一成复杂也不必再有了。
占有过这具身体的人,从前是他,往后也只能是他。
沈玉衡不好意思再和他靠近,但萧烬还是求他留下。
只是陪陪的话,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玉衡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就问他:“说说这三年吧。
”
萧烬的脸色微变,笑容退潮般淡了下去。
他还以为萧烬会转移话题,但沉默了片刻,他听见少年低沉迟疑的声音传来,开始讲述那三年,前朝的一些局势变化。
世家斗争来来去去,无非是那些老掉牙的戏码,有人退场,有人登台,换汤不换药,折腾来折腾去,演不出什么新意。
沈玉衡听他弯弯绕绕说了半天,只记住了几个经常出现的人名,即便是这些人他也不认识几个。
他问眼前的少年:“你呢?怎么不提你?”
萧烬少见地沉默了。
他好奇这几年萧烬都做了些什么,上朝以外,总不能什么都没做过吧?
沈玉衡期待听见一些自己未听说过的事,可萧烬眼底本就暗沉的色彩越来越黯淡。
好像除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沈玉衡没有再追问什么,默默拍了下他的手背。
那日之后,萧烬面见臣子时,都是在偏殿里见的,虽然不合规矩,但萧烬就是这儿最大的规矩,无人敢反驳。
他已经在清濯殿里留了一个多月,如今临近新年,沈家总算是来信催他了。
沈听澜在信里问他回不回去,沈玉衡想,他一定是会回去的。
可萧烬这边呢?
他倒不是担心萧烬的伤势,只是萧烬身边实在没人。
但他要是把萧烬带回沈家过年……沈听澜和沈云璟大概会先打死萧烬再打死他。
好像他去哪里都不对,左右都有人要受伤,必须得选出一个。
他纠结了半天,突然觉得自己实在不对劲,萧烬和他本来就是两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过年。
也许是他潜意识里总觉得一个人过年是很可怜的。
他坐在偏殿外,捏着沈听澜寄来的信想了很久,直到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臣颤颤巍巍走出来后,就立刻走了进去。
这座偏殿,是从前苏澄住的那间,屋里不算宽敞,现下又被改造成了御前议政的厅堂,看起来比从前还冷清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