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姿压着温映池,“林贵人,你且说说。
”
林贵人嗅到一丝转机,腰身都挺直了几分,说:“回各位娘娘,嫔妾……嫔妾是恨苏答应目无尊长,恃宠而骄,可嫔妾一开始也训斥几句,让苏答应按规矩给嫔妾行礼,此事便可作罢。
可苏答应口出狂言,说……说皇上体谅她近来辛苦伺候,有些礼数自可能免则免,她还说,嫔妾只是个不得宠的贵人,行礼自然不必周全。
”
易桂华似乎意识到事态不好,从位子上站起身,说:“皇后娘娘,苏答应是位新人,且自小不在宫中长大,礼数不妥一事,臣妾也自请罚过了,从未绕过苏答应的过错。
倒是有的人一直试图混淆视听,娘娘真要听信这些而轻饶了出手伤人之过吗?”
面对敬贵妃的咄咄逼人,皇后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正色道:“贵妃,本宫未有决断,你不必急于为苏答应喊冤,还要怪罪只想了解来龙去脉的人。
”
不给易桂华再找机会发作,姚既云接着道:“照此看来,是苏答应口出狂言在先,目无尊长,林贵人盛怒之下才出手责罚。
苏答应,平日跟在身边的嬷嬷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那照晔妃看来,本宫是要下旨杀了延禧宫的人才合理么?亏你还是个饱读诗书的,竟也不知赏罚分明之理,苏答应再如何无礼,后宫之事尚有皇后和本宫在,岂轮得到区区一个贵人就出手教训?”
苏颜轻捂着脸,语气中夹杂着哭腔,说:“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苏颜知道娘娘们都是处事公正之人,此事……此事都是苏颜不好,一朝得宠,不懂谦卑,难免要受人眼红。
嫔妾出身卑微,只知道唯君命是从,分不清人心险恶。
难道就因为多得了皇上的几分怜爱,就不配得一个公道么……”
皇后向来仁慈心软,加之苏颜近来是一枝独秀的新宠,偏偏又不争气嚣张起来,后宫中等着看苏颜吃亏的人不在少数,此时若责罚林贵人,只怕心生怨怼的妃子更多。
穆晏清看着几乎束手无措的中宫娘娘,此时正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眼神。
可是,堂堂中宫皇后都杠不过的人,我一个小常在能干嘛!
穆晏清突然灵光一闪!这就是了,一个皇后居然要听一个贵妃去重罚妃嫔。
想通了这一层,穆晏清迅速调整了情绪,由原先的绞尽脑汁和不甘示弱,转成一副“我也黔驴技穷了,您要不就听她的吧”的模样,满脸的无奈。
姚既云不在乎林贵人和苏颜能不能得公道,只在意不能在易桂华又一次顺心如意,还想继续发作,被穆晏清悄悄拉了一把袖子,便一时语塞。
易桂华察言观色,深知此时形势大好,又换回了趾高气昂的嘴脸,说:“娘娘还在顾虑什么?公道自在人心,既然几位妹妹都对此事无话可说,可见此事已经是非分明,还请皇后娘娘下旨责罚,以彰贤明。
”
皇后无奈又心疼地看了看台下的林贵人和苏答应,沉思须臾,说:“敬贵妃与苏答应,罚俸一月,延禧宫今日跟着伺候的宫人,领二十板子,林贵人自今日起闭门思过两个月,年关将至,罚俸就不必了,且在宫中好好警醒自己吧。
”
穆晏清暗自给林贵人松了一口气,虽说是闭门思过,这要是在当代可是暂停上班工资照发的大喜事!
可眼下是深宫大院,穆晏清认知中的人情冷暖都在这里放大了一百倍。
林贵人本就少了恩宠,这一闭门就得到年后才能出来了,还不知道日子要怎么艰难。
若还要罚俸,怕是连个温饱都没有保障。
皇后到底还是暗戳戳表了态,敬贵妃自请的那部分一丝不少,对林贵人已经是尽可能去帮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