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见了姑娘这副模样,心里着实不好受。
曾几何时,白府冠荣,姑娘才貌殊秀,昳丽艳绝,美名远近皆闻,京歧多少伯爵公侯子弟有示好之意,甚至连前太子,都曾有结亲意图。
若非后来瑛王起兵,承了帝位,囚了太子,绞革肃清东宫余党,姑娘说不准还真有做皇后的命。
想当初,表公子来京走亲,能进得白府内院见到姑娘的面都是殊遇。
而如今,白氏衰微,姑娘下嫁于一商户公子都还要看旁人脸色,真是时过境迁,云泥之别了。
小尤不忍看姑娘愁绪深深,便安抚劝道:“姑娘莫伤神,就算荣夫人不急,荣公子对姑娘情切意笃,想来也会尽早拿定主意的。
”
白婳并未继续话题,心头惦念着旁事:“前日去沉香苑献礼,我听姨母弦外之音,似乎是以为我藏了家私。
”
小尤惊讶瞪圆了眼睛,轻轻喃语:“怎么会?只是二小姐一贯想压姑娘一头,才会恶语相向,荣夫人她不……”
正说到这儿,院外忽的传来步履走动的动静。
小尤谨慎止了口,挪步到窗楹边去瞧望。
看清来人,小尤眼光一亮,口吻更带几分惊喜:“姑娘,是荣公子。
”
表哥晌午时刻还在家中,白婳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放了笔,坐到妆奁前梳整发鬟,检查妆面,又抚了抚钗簪。
重新起身时,荣临晏正好迈过门槛,进入到外间。
“婳儿,是我,时下可方便说话吗?”
白婳声音婉柔:“方便的,表哥请进。
”
荣临晏掀开珠帘入内,一身靛蓝锦缬袍衫,脚踏云头履,轩然伫立,如松霞举。
白婳上前两步,冲其含蓄施展笑颜,发簪曳摇,桃靥晃目。
荣临晏凝目看着她,眼神如常温柔,却没像平日一般立刻无拘启齿,而是将目光有所意味地扫向小尤。
小尤会看眼色,察觉立刻会意说:“我去外面给姑娘和公子沏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