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到底是没有出声。
小尤久等不到回应,只得安慰自?己姑娘在里面一定是睡沉了。
她丧着小脸,撑起伞往自?己休息的耳房方向?走?,根本未留意此刻屋顶檐上,正蹲着一个?幽幽黑影。
一阵疾风来,将半扇窗子吹开,风雨瞬间钻冒进室内,撕扯着窗户帘布,又将床幔帏纱卷得乱七八糟。
风声呼哧,雷电噼啪。
白婳想下床关?窗,可又怕刚到窗边正迎闪电如?刃,划破浓稠天幕,故而迟疑不敢动。
可是再忍下去,书桌上临摹的字帖恐怕都要被打湿了!
想到自?己死里逃生才拿到的大师真迹,白婳再也无?所管顾地咬牙一把掀开被子。
然而抬眼,就见窗前有人。
在她掀被的同?时,那人顺手帮她把窗子关?严了。
他背对着她,这么看着,好似是他的背脊替她挡下了所有的风雨。
白婳心有所动,朝前向?那人靠近。
深更?半夜,黑灯瞎火,在女子闺阁里乍然出现一个?挺硕的男子背影,换做旁人,应该会当场被吓得失声尖叫,双腿发软。
然而白婳原地镇定不动,除去心跳声渐急剧烈,面上并无?显出任何的慌促。
她大步向?前,离那身影越来越近,最后甚至算是小跑过去的,她迫不及待,没有出声相唤,只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
她一抱,宁玦身子便僵了。
两人一时默契地谁也未言语,周围像是自?动形成了一道结界,隔离了纷扰的一切,哪怕窗外风雨如?旧,雷鸣不断,可白婳充耳不闻,耳畔回荡的唯有宁玦鼓震的心跳响动。
宁玦妥协回搂过去,很轻很轻叹了口气?,不知是叹她,还是叹自?己。
白婳身上轻薄的寝衣被他浸透雨水的外衣沾湿,抱得时间久了,白婳不自?觉地轻抖了下。
而宁玦终于抱着她出声有了反应:“手指,还疼不疼?”
白婳摇头,如?实:“早不疼了,先?前郎中来府上总共帮我上了三次药,如?今将要痊愈,都无?需再上第四遍了。
”
宁玦:“我看看。
”
屋内没有点蜡烛,今夜的月光又不皎白,宁玦目力纵是强过常人,也得举到眼前才看得清晰。
他轻箍她手腕,十根手指挨个?检查,还要仔细地看,没一会儿?,白婳就觉得胳膊发酸了。
她倒没说话,但宁玦瞅她一眼便知意,很快将她放开,又提议:“不如?去床上看吧,你躺着会舒服些,站在这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