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如玫控制不住地出了声。
正准备跨墙的陈宝香吓了一跳,骤然回眸,眼神有些凌厉。
但目光在触及到她的脸上时,那些凌厉尽数收敛了回去。
她侧眸看着她,勾唇一笑,腾出一只手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而后纵身一跃,轻飘飘地就翻了过去。
身后远处还传来宴席的喧嚣,眼前却只有风吹过树梢的细碎响动。
裴如玫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目光从两丈高的墙头上慢慢移到雪白的墙面上。
熟悉的歪扭污黑的脚印,熟悉的翻墙身姿。
一时间树叶纷乱沙响,远山禅钟清鸣。
“姑娘,做什么跑这边来,我找您许久了。
”教习嬷嬷唠唠叨叨地走了过来。
“我找到了。
”裴如玫喃喃。
教习嬷嬷不解:“什么?”
裴如玫没给她解释,只眼眸一点点亮起来,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她可能这辈子也做不成自在人,但她找到了她的“破棉被”。
陈宝香,陈宝香。
哥哥说得不对。
这上京里,还是有一个自在人的。
番外新春番外陈宝香的进京之路
陈宝香从天凝山土坑里爬出来的时候,月光很亮。
她呆呆地坐在月光里看着坑里的尸体,姐姐们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别想着替我们报仇,那些人……你没有机会的。
”
“保命,回乡下去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
“别去上京送死。
”
一抔又一抔的黄土将眼前的坑慢慢掩埋,陈宝香缓慢又仔细地思考着。
下山时晨光熹微,她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一处土地庙,只半丈高,土地神的面目却很清晰,跟前还放着几块捆着红布的石头和一个陈旧的签筒。
陈宝香从来就不信世上有神仙。
若是有,在三乡村、在边塞城、在天凝山,怎么可能一次也不出现?
但鬼使神差的,她还是在这前头停下了脚步。
血迹未干的手慢慢握上黄得泛白的签筒,僵硬地摇晃。
有清脆的掉落声响起。
陈宝香停下动作,拿起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