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纯可是怕用人不当,使得治下不稳?”田昱何其敏锐,一下就抓住了他话中重点。
陈素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治理州郡,终归是不能只看卷面,不看德行的。
”
“德行是检察院该管的,不是教育部的职权。
”田昱的目光都冷冽了起来,“还是你觉得那些道德君子会好好听一个女子号令?”
这话可有些重了,陈素连忙道:“首相言重了,下官岂有此意?只是科举选才乃下官本分,实在不敢轻慢。
”
“那就好好做事,别存什么取巧的心思。
若是连番禺的官员都没法照章擢拔,其他州府要如何才能收归中枢?”田昱斥道。
饶是陈素,也没见过田昱如此不耐的态度,心头更是惶恐,起身行礼道:“下官并无懈怠心思,一时想茬了,险些误了大事,还请首相责罚。
”
如此谦卑姿态,倒是让田昱醒过神来,冷着脸挥了挥袖:“下去吧,好好准备贡院,还有考题乃重中之重,主考官都要提前圈禁起来,不可生出舞弊。
”
预防舞弊也是会试的要务,而且这次选才之后可是要开琼林宴,由帮主亲自出面宴请才俊的,哪能出纰漏?
陈素立刻称是,也不再耽搁,匆匆告退。
等人走了,田昱重新低下头,处理起桌上的文件,然而看了半晌,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把笔一扔,他推着轮椅出了大堂,然而屋外依旧是薰风细细,哪里能浇灭他心头的惶恐。
帮主要生产了,听说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这可是女子生产啊,是鬼门关前的那一遭,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他远在番禺,更是没法插翅飞回罗陵岛,只能在后方等待消息。
一想到其中的凶险,田昱就觉得心烦意乱,耳中嗡嗡,似乎要犯病一般。
他不是早就好了吗?不是早就把那些过往抛在脑后了吗?那如今的反应,又是为的什么?
这些,都是无法深思的东西,更无法说给旁人听。
就像他从来没料到,严远那小子会得帮主的青睐,会成为帮主的枕边人。
明明早就相识,明明也察觉了严远对帮主有些心思,甚至明明知道那是个身材雄健,样貌俊朗的好男儿,又有军门属下这一重身份,两人生出什么情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他就是不愿见到这一幕,不愿想起此事,直到有孕的消息传来。
帮主仍旧没有大婚的意思,可她已经有孕,且要生下子嗣了。
那孩子,是严远的。
那一刻,田昱才发现自己心中藏的,是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妒意。
也是他这个内阁首辅,赤旗帮数一数二重臣,永远都不该生出的心思。
所以他把一切都压在了心底,一如既往的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