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严在溪会跟他吐露二十岁生日时的秘密,严怀山或许会跟他说我一直都知道,或许不会。
但是再也没人知道严怀山那时的回答了。
严怀山扶着墙壁上的栏杆站起来,生理性的疼痛让他出了很多的汗,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黏在皮肤上,不是很舒适,但又必须忍耐。
他不能在严在溪选择强大时反而变得脆弱,世界是一片黑暗丛林,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严怀山选择了这片丛林,他就必须坚持下去。
小时候,严在溪时常用莴苣公主来形容束之高阁的兄长。
严怀山兀自发笑,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更像灰姑娘中为合脚切掉脚趾的恶毒继姐。
月隐入云霄的时候,严怀山擦着发丝垂落的水珠,坐在轮椅上被保镖推回病房。
他四下扫量一眼,问:“人呢?”
“刚才出去后一直没回来。
”佣人如实回答。
她说完便问道:“先生现在吃饭吗?”
“再等等,”严怀山对她说完后,脸又偏到保镖的方向:“去调一下监控。
”
五分钟后,器材室的门被人来开。
走廊明亮的灯光从敞开的缝隙中映射进去,保镖把严在溪怀里的瑜伽垫拿到一边,露出他肤色很白的睡颜。
保镖做好了抱他回去的准备,他转过身去看向门口的老板,等待指令。
轮椅两侧很宽,器材室的门很窄,严怀山坐在轮椅上停在门口,光线很强烈,将他同轮椅宽大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到严在溪蜷缩着的脚下。
他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严在溪,表情未变:“叫醒他。
”
保镖短暂地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照做。
严在溪睡得很熟,他有三个月的时间长期处于无法安眠的情况,即便保镖这时候推他的肩膀,严在溪也没有醒来。
严怀山可能是有些生气,但他没有表露出来,让人转动轮椅,冰冷地说:“走吧,不用管他。
”
春初的嘉青还保留着南方普遍的湿寒,保镖顿了顿,回头看了眼睡在灰尘中的严在溪,才跟着严怀山走了出去。
复健室和病房在走廊的两端,轮椅窄而大的车轮在大理石地面上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
严怀山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很突然地出声:“把他抱回来。
”
保镖发出困惑的声音,他愣了愣。
老板罕见地不耐烦重复:“去把他抱回来。
”
保镖连声应下,等他抱着睡得用死猪来比喻一点也不违和的严在溪回到病房,对上老板毫无情绪的眼睛。
严怀山可能一直在门口等待着,目睹保镖把弟弟放回床上,又体贴地帮他脱掉脚上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