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昫,可想君父再将积木收去?”我稍稍提高嗓门,向堂下道。
两人的声音倏而低了下去。
我站起身来,走到堂下。
两个小家伙看看我,脸红红的,不再斗嘴,却仍各自瞪眼。
“何事?”我问。
“朔要起大殿!”朔响亮地说。
“昫要起大殿!”昫毫不示弱,随即道。
我看看地上的积木,问朔:“朔可起过大殿?”
朔点头:“起过。
”
“后来呢?”我问。
朔不说话。
我又转向昫:“昫欲起大殿?”
昫颔首。
“大殿如何,昫可见过?”
昫也不说话。
我温声道:“既各有所缺又各有所长,何不协作?王城大殿亦非一人之功,乃诸匠合力方得以建成,尔等当效之而为。
”
朔看看我,又看看昫,片刻,率先道:“诺。
”
昫也瞅瞅朔,点头:“诺。
”
看着两人和解,我笑笑,抚抚他们的肩膀。
“母亲。
”我刚要走开,昫忽然赶上来,拉着我的手,小声问:“师亥何时来?”
“嗯?”我想了想,道:“师亥还在杞,母亲未听说他要来。
”
“哦……”昫嘟哝着,小脸上满是失望。
与朔不同,昫最崇敬的人是亥。
昫很聪明,识字背诵,一点就通,所有教导过他的人无不赞他天资绝好。
不过随着年龄渐长,好问且较真的性格却始终如一。
侍母庆幸终于把包袱甩了出去,却轮到师氏们头疼起来。
我检查课业的时候曾问他喜不喜欢师氏,昫想了想,摇摇头。
“为何?”我问。
“师氏不与昫说话。
”他嘟着嘴说。
我哂然。
昫将满五岁的时候,天大旱。
我跟着姬舆在梓和丰的田巡视了一番,只见土地都起了龟裂,田畯们说恐怕要颗粒无收。
我想起觪曾同我说过伏里的亥已经去了杞国为臣,便同姬舆商量,说不妨请亥来修水利抗灾。
姬舆在丰和伏里也见过渠,对它的作用并不陌生,略一思索,点头同意了。
我当即致书给觪,向他说明情况,借亥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