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看到觪身后的我,他们流露出惊异的眼神,熟络些的还笑着对觪说太子身边竟有如此俊俏的小臣,听得觪一头黑线。
过了不久,庙内一阵鼓声隆隆响起。
人人敛声正容,陆续穿过前院,从两侧登阶入庙。
我跟在觪的身后,来到一处回廊上。
只见这是一个两侧建有回廊厢房的小广场。
方才庙外的影壁后面,一条宽阔的的石板庙道直通周庙的大殿前。
那大殿坐北朝南,气势雄伟肃穆,和昨天看到的太后殿一样重庑红瓦,却在上面多出了一个穹庐似的圆顶。
只见殿前的庙道两旁黑压压的,我望去,其中一边,一动不动地跪着几十个蓬头垢面的人,看不出表情,全身脏得不成样子,双手反缚在身后。
“那些人是战俘?”我问觪,他点点头。
那另一边呢?我仔细看,只见一个个黑乎乎圆球状的东西,分好几行整齐地排放,地上凝结了一层黑色的……血!
我大惊,猛地拽住觪的衣袖:“阿兄!那是?”
“馘。
”觪答道。
他回头看见我惊恐的表情,忙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姮莫怕,只是些战场上得来的首级,莫怕啊。
”
我说不出话,瞪着前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禁毛骨悚然。
从人不能走近,只能站在回廊下看。
觪叮嘱我几句,让寺人充看好我,然后就走进诸侯的行列中,站到殿前。
我看到觪就站在那些人头的不远处,心里一阵不自在。
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我朝远方的大社眺望。
我对社并不陌生,在杞国,每年仲春元日父亲都会前往社坛主持祭社。
不过杞国的社主是一根巨大的松木,而成周的社主却是一个高大的夯土台。
没过多久,周王到了,所有人都伏地跪拜。
礼毕起身,我向殿上望去,只见周王身服希冕,玄衣纁裳,与昨日相比,又多出几分帝君的威严。
他稳步走到殿堂正中,沉声宣布典礼开始。
钟鼓齐鸣,一队身着甲胄的军士从影壁那头沿庙道整齐地走来。
为首一人身着鲜红衣甲,掮着几面白旗。
待他们走近,只见那人三四十岁的年纪,黝黑的脸上虎目炯炯,他就是主帅王孙牟,母亲的弟弟吗?我猜测着,望向他掮着的白旗,心跳突然窒住上面竟也挂着几颗面色狰狞的人头!
我忙低头不敢继续看。
他们从我前方经过,鼻端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等他们过去以后,我深呼吸,驱赶心中的恐惧。
红衣人掮着白旗一直进到殿堂中,将白旗献在祭台上,祭司抑扬顿挫地唱祝起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