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害怕,又退开了。
牛棚里多了一个人,虽是个傻子,两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腻歪话,如今这日子愈发难过了,压得人心里喘不过来气。
第二天一早乔万山再来的时候,牛棚里两人都还睡着,大约方卿怕那小傻子冷,薄被也在徐六身上,自己在身上只寻了些稻草盖着。
那小傻子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边肿得高高的脸,呼吸时还一抖一抖的,估计受了不少罪,看着好不可怜。
秋天赶上收粮食,乔万山天天白天收麦子,还要给方卿送饭,晚上去陪人,几乎没有一丝可以喘息的时间。
上午的时候在麦场打粮食,从隔壁村借来的一只骡子,乔万山在麦场旁边的树底下看着,时不时拿着三叉去翻一番麦子,使麦子晒得透。
树荫底比骄阳下舒服一点,偶尔微凉的秋风袭来,困意就跟着涌上来,不知不觉竟是倚着树干睡着了。
梦里是望不到边的无垠绿草地,草地的芬芳在鼻尖飘荡,成堆的羊群在山坡底下蠕动着,远远看去像是城里街上卖的棉花糖,蓬松柔软。
他和方卿坐在坡头上,四下无人,高天,草地,白云流水,是许久不曾体会的惬意时光......
现实太苦,只好在梦里找找快活。
突然脸颊有些发痒,朦胧中以为是树上掉下来的小虫子,伸手想掸开,却碰到一个毛茸茸的圆溜溜的东西,心里一惊,眼睛也睁开了。
旁边竟然跪坐着一个人,俯着身子凑到他跟前,鼻尖快要贴上他的脸,一双细长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叫他浑身不舒服。
竟是卢晓。
乔万山跟这人不熟,平日里见了,只觉得阴沉沉的一个人,眉眼上挑着,斜着眼看人的时候,生出一副刻薄相来。
“你......”他还没开口说话,卢晓两条胳膊就缠上来,薄成一条红线的嘴唇也作势挨上来。
乔万山心里大惊,连忙往后退了退,到底还是躲得有些迟了,那薄唇蹭到他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