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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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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往炕洞里添火,把炕面和铺盖里回潮的湿气烘干,烧炕不能用硬柴,用柴也不能填得太实,否则炕席一不小心就能起火。

     乔万山把玉米杆子根根朝里,平平地进去,他不咋喜欢用麦秸秆或杂草之类,这些得用叉子一点点地往里塞,弄不好就成一团死疙瘩,这片火大那片火小的,烧不均匀,躺在上面身上一块热一块凉,不得劲儿。

     柴火烧过,炕就热了,手伸进被窝里一摸热乎乎的,睡觉前乔万山借着炕洞里的零星火苗,又填上玉米杆子,让它在里头自己慢慢燃起来,一整夜都能暖和,这叫煨炕。

     暖融融的,人躺在上面,懒意就从皮肉底下泛上来,熏得脑壳子发昏,再不想起来。

     方卿把两人的棉鞋放在炕洞口烤着,第二天起床一踏进去,热气从脚底板直往上窜,走在地上也扎实。

     棉鞋是方卿和乔大娘一起做的,鞋面鞋底都塞了扎实的棉花,捋平了放进去,有的人家弄不好就鼓鼓囊囊的,不好看,穿在脚上也脚底不平整,一块一块的,走起来不踏实。

    方卿和乔大娘都是好手,做出来的棉鞋好穿也好看。

     乔万山爱看方卿在炕上看书,拿着书的方卿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一个世界里,谁也闯不进去。

     瘦瘦长长的一截躺在那儿,眼镜也不好好戴,挂在鼻梁下头,垂着眼皮儿,长睫毛能够到下眼睑,要不是眼珠子动来动去,还以为他睡着了。

    需要哪块标注,他就把腿弓起来,把书抵在膝盖上,反手从枕头底摸出一只笔,以膝为桌,洋洋洒洒,有时候嘴里还碎碎地念叨着什么。

     乔万山听不懂,但还是爱听,听方卿自言自语,他觉得很有意思。

     到了这时候洗澡也不在家里了。

     夏季天热的时候都是在屋里放上个大木盆子,烧开一壶热水,兑上凉水洗,秋天的时候就用大塑料纸做成一个罩子,从房梁上悬下来个勾儿,挂上去,这样热气不会散太快,全聚在一小块天地里,还算暖和。

     现在不行,太冷了,只得隔上几天赶上周六就去城里的大澡堂子。

     因为骡子平车上交公社了,两人只好步行,一大早吃点饭就往城里赶,到城里的时候日头上来,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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