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大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他有什么可留的?以前他住那小屋,锁了不知多少年了,没人进,都嫌晦气。
”
“能打开看看么?”
他爹嘴巴被捂住,眼睛还睁得跟牛蛋似的瞪着方卿,一番劈里啪啦,方自成没力气了才消停下来,坐在桌旁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等方卿端饭过来。
「仔衬」 老式的乌黑挂锁,笨重极了,一下两下竟还砸不开。
边砸门徐老大边跟他套近乎:“听说李先生在深圳那边做大买卖?”
他没吱声,盯着那门锁不移眼。
徐家老大又道:“李先生您看俺儿子今年十八啦,什么活都能干,您看您那边还要不要人啊……”
“砰!”
锁掉了,一阵灰尘争先恐后扑上来,呛人得很。
窄小的旧屋,连个窗户都没有,全凭门口透进去的光,放下一张小床,就再没什么空地了。
那床是几块大砖头垫的,再用一些破木板摆在上面,木板上有几件旧衣服,也已落满了厚厚的灰。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件老旧的白衬衣,被整整齐齐叠起来,放在床头最里侧贴墙处。
李书华拿起那件白衬衣,上面的灰随着动作落下来。
展开来上面有些青黄的污渍,像是拧过不少草汁,他把衣服拿在手里摩挲着,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一九六二年那片绿油油的玉米地,有个人转头无声地笑着看他,眉眼弯弯的,天真无邪的样子。
“六儿……”
衬衣袖口有些老旧的磨损的痕迹,衣领口中间有一个用蓝线绣成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
仔细看的话,倒隐约可认出是个“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