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
周明夜声音压得很低,迟疑问:“太后那,当真没事吗?”
“这就要看你爹的了。
”姜榆笑道,“当初你爹进宫被太后拦下,到底与她做了什么交易,咱们谁也不知道。
不过目前看来,太后连扯这种谎言都愿意,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
见周明夜神色不安,姜榆想了想,道:“肯定没事,有事的话旗哥该让人提前过来通知我了。
哎呀,正好我让人去问问旗哥昨日陛下与他说了些什么吧。
”
她喊来江鸣让他去找林旗,安慰了周明夜片刻,说起了温絮之,“昨日已经说开了,都是周遗在耍他,他还来找你是要做什么?来与你赔礼的,还是来计较那封密信的事?”
周明夜心中没底,不知道太后能不能护住她不让她去和亲。
若她孤身一人,去和亲也就罢了,可她还有个娘,她一去万里再也回不来,她娘怕是活不下去了。
她满心都是这事,思及温絮之,顿感身上担子重了几分,压得她喘气都困难了。
“别怕,不理他就是了,他敢欺负你们母女俩,你就来找我,我再去找旗哥,或者咱们直接告去宫中。
他有权有势的大男人,欺负孤女寡母,本来就说不过去,不必与他讲什么道理。
”
姜榆见她心不在焉,索性拉她去看姜夫人给备的新嫁衣,“我说过要在十月成亲的,赶一赶,还是来得及的。
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周明夜顺着她的话想了一想,道:“若能全身而退,我打算抄书、替人写信,或者做个女夫子,等攒够了银钱,就带我娘离开京城。
”
“离京?”姜榆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她在京中已无亲人,事情传开后,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孟氏情绪不稳,更有温絮之这个不知何意的人来找麻烦。
虽说自己与林旗可以护她一二,可周明夜未必会愿意接受。
离开了……也好。
姜榆眉眼一弯,拍着手道:“那你可以去江南那一带,我舅舅在那呢,他约莫还要半年才会回京。
我给他写封信,让他多照应你们一下……往东面去也行,我家有族亲在那边,听说那边有海呢,等以后闲暇了,我还能去找你玩……”
周明夜被她说得心神激荡,越想越是心动,恨不得即刻出发离了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