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各家的赠礼是不可能少收的。
小冯氏一早便让人收拾了库房出来,一样一样地册子上记下是每件贺礼为何家所赠。
后来,实在忙不过来了,就将张月芬和张月盈拉来做了壮丁,分身去安排家宴。
当然,张月芬才是主力,张月盈只是顺带。
小冯氏料理伯府多年,张月芬在旁耳濡目染,自然是有两把刷子。
她眉目低垂,手执毫笔,在册子上写写画画,偶尔开口问问管事,只是把一旁的张月盈当做空气。
库房的管事大多是小冯氏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托张月芬的态度,他们并不怎么理会张月盈。
张月盈半靠在她叫人特意搬来的贵妃椅上,看到张月芬埋首账册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张月芬最近对她的态度变化,她不是没有察觉,大抵也明白当中缘由。
不就是和冯思意走得近,然后就从值得拉拢的同盟姐妹,被自动归为了死对头冯思静的阵营。
其实她真有些想不明白,张月芬和冯思静两派争来争去有什么意趣,二人所长不同,也分不出高下,反倒徒生怨憎,不利于身心健康。
但看她们精神百倍、磨刀霍霍的模样,自己估摸着是以己度人了。
张月盈心道。
瞧着众人被事务弄得苦大仇深的样子,她也乐得被撂在一边清闲,只偶尔开口,表示自己没有当甩手掌柜的意思。
鹧鸪端着一套千峰波翠汝窑茶盏靠近,笑盈盈道:“姑娘忙碌了半天也累了,不如喝杯茶润润口。
还有新做的百合酥,太夫人刚让灵鹊姐姐送过来。
”
灵鹊果然捧着一碟百合酥上前,瓷盘上搁着十余个状若花苞的雪白糕点。
这是一道孔府名菜,以核桃、玫瑰为馅,外包一层六瓣酥皮,中心黄馅微露,整个点心状似百合,故而得名。
张月盈尝了几块,甜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入口酥松绵软,想起正在和礼单账册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