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Boss因为擂钵街那边有个红头发的小孩子划了他的车,所以就把所有红头发的小孩子都杀掉了呢……你也去了吗?”
森鸥外垂下眼眸,略微弯起了嘴角。
“我只是个医生啊,太宰君。
”
太宰治轻嗤一声,“用手术刀杀人的医生?北极星先生肯定对你的人生很感兴趣。
”
“噢?”森鸥外挑眉,竟是有几分期待的样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乐意成为北极星先生的写作素材呢。
”
太宰治抬眼,看向森鸥外。
“太宰君,北极星先生曾称’人生‘为一次巨大的进食行动,生而为人,唯一能够稍加影响的不过是被谁咀嚼。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与其选择单纯将自己吞噬的东西,还不如选择在将自己吞噬后也为自己带来新生的东西吧。
”
森鸥外有一双紫红色的眼眸,此时此刻,这双眼眸中倒映的是早已成为历史的战场,散发着炽热的硝烟味。
“’我写作,把鲜血从空气里挤出来,从建筑中榨出颂歌,从肉|体中切出爱……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我很少写我自己,咀嚼自己是一件痛苦的事,比咀嚼别人要痛苦得多,不必多言。
但我终究还是在写我自己。
我挤出自己的鲜血,榨出自己的颂歌,切割出自己的爱,最后我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终有一日我将不复存在、终有一日我将永生不死,世界的第一抹微笑绽放在我心头,朦胧的雾湿润的双唇是初吻,所有火山爆发的那一刻,灵魂的存在将被证明‘。
”
复述着北极星写下的话,森鸥外的眼前是红头发的孩子,这些孩子叠加在他眼底的那片战场中,可想而知战场会越来越拥挤,越来越拥挤,终有一日到达极限。
但是,至少,目前为止,极限尚未到来。
这样就够了。
森鸥外想。
森鸥外没有注意到太宰治的注视,他难得真正走神,外表看上去和以往别无二致,然而过于聪明的少年却仿佛拥有神明的眷顾,透视了皮囊的表象,窥见了弥漫着鲜血气息的冰冷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