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厚被褥熬着,可母亲又因受寒病情加重了。
走投无路了,她打算去借钱,可平日来往的亲戚朋友却都想方设法远离,避她和如同瘟神一般。
恰逢季明瑶的定亲宴,江月芙知她的困难,连件像样的新衣都拿不出来,二话不说便拿出了自己最贵重的衣裳首饰送给她。
可季明瑶坚持只是暂时借来救急,再穷再难也不能堕了志气,一时的困境总有办法解决的。
而这时陆文瑾上门提亲,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理智告诉季明瑶她要忍,忍到成功嫁入镇国将军府,眼前的困境自然都能迎刃而解。
母亲能用上最好的药,幼弟能请到最好的老师,兄长也能攒钱娶媳妇。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对陆文瑾的那些反常举止视而不见,就像方才那样,明知他戴着别的女人送的香囊,还能不动声色地强迫自己微笑着应付陆文瑾。
但愤怒和内心的痛苦煎熬快要逼疯了她。
马车在满月楼停下,汀兰去还了首饰,将一本曲谱递给季明瑶,“这是月芙姑娘赠与姑娘的。
”
季明瑶将那曲谱收好,心想只有月芙最懂她。
当初母亲为了让她学刺绣,一把火将她房中所有书和曲谱全都烧了,可十年没碰琴,几乎全忘了,只能先自学指法,看些曲谱,等手里有钱了,再去挑一张便宜的琴来练练。
若有机会,她会将从前所有落下的学业全都补回来。
马车回季府要经过清水胡同,荣宅就在不远处,季明瑶打起帘子,盯着陆文瑾亲笔所写的“荣宅”二字匾额,对汀兰道:“将那坛酒给我。
”
兄长季泽川好酒,这坛绍兴女儿红是陆文瑾专程让人前往从江浙一带买来,说是让季明瑶带回去给兄长尝尝,送给母亲的是一根百年老参,送幼弟的是蹴鞠,还有一面罕见的西洋镜。
陆文瑾一贯如此,事事考虑周全圆滑,无可挑剔。
汀兰不知季明瑶要酒做什么,便将那坛女儿红递给她,可没想到季明瑶接过酒坛,猛灌了一口,那酒性烈,似利刀子割喉,季明瑶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却说不出的爽快。
“姑娘本就不会喝酒,这般喝法,会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