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许久开口:“若我说这些事并非我一人能决定,你信吗?”
贺姒不说话,他便又问:“还是要杀我?”
女人只是将匕首握得更紧,眼底的红丝都迸发出恨意的血腥:“满口谎言。
”
于是颜安笑了。
他乃当今广陵王,尊贵、俊秀,世间男子少有的美貌,笑起来自然也当是令人失神的。
但贺姒只觉令人作呕,她一字一顿道:“我为姬泽幼击鼓鸣冤,千万张诉状,何人压下,你并非不知。
”
颜安看着她,他知她现在动弹不得,于是他伸出手,自她五指间轻轻穿过去,察觉出她抗拒,他便慢慢地摸上那匕首,硬生生抽离度至自己手中,而后点了下头:“是我又如何?此案已然不可再翻,我只是不希望你一错再错。
”
贺姒仰头一笑,忽而向他面上重重吐了一口清痰:“姬府抄家,除主君外,男丁流放,女眷发落,姬泽幼却偏偏被抽出了流放的名单,而是被做了宦官。
他素来清高,翩翩君子,一朝跌落,是你,让他成了残废,忍受如此大辱!”
她声音冰凉,痛声质问:“你就这般恨他?”
颜安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恨他,我嫉妒他。
”
他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仿若此刻她在他面前做下再多过分的事,他也不会生气,更不会失了耐心:“何况流放之路凄苦,他若不做宦官,也迟早会死的。
”
他说完话,歪头打量自己的妻子,她生得如此美貌,早在四年前,他于阁楼上望见她于楼下过桥,便一眼万年,再难相忘。
可惜当时她已有了婚约,他曾偷偷打听她未婚夫是为何人,也拿到其人画像,望着他面上那一方黑印,却久久难以自洽。
“我嫉妒你爱他,嫉妒得发狂。
”他终于找到机会当面问他:“这样一个人,你为何会喜欢他?”
贺姒只是看着他:“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
“我会永远爱他、敬他、念他,正如我永远不会爱你一样。
”
新婚之夜,他妻子望着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恨意,这样美丽的一双眼,本不该如此看他。
广陵王的温柔与耐心仿佛也被那一句“永远”燃尽,他捂住她的眼,任凭她挣扎、愤怒,也无动于衷。
衣服撕裂的声响,混合扯落的嫁衣罗帐,满地红旎间,只能听见他低声的气喘,唤她的名字:“阿姒。
”
“你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