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章

首页
    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简介: 《活受罪》一迷蒙间沈凉生听到雨打纸伞的声音。

    夏时阵雨稠密急促,砰砰地打在伞面上,似梦中战鼓,敲得气海翻腾,终于痛醒过来。

    沈凉生睁开眼,便见一把油纸伞罩着他的头脸,伞上绘着漠漠黄芦,笔意灵活,一派不胜雨打风吹之态。

    他听到身畔有人声道,这雨下不久,再过片刻也该停了,便欲伸手去摸佩剑。

    秦敬立在他身侧,执伞望着他,看他手指动了动,便又躬身凑近了些。

    荒凉山间,除了他们再人迹。

     分卷阅读1 活受罪作者:鱼香肉丝 《活受罪》 迷蒙间沈凉生听到雨打纸伞的声音。

    夏时阵雨稠密急促,砰砰地打在伞面上,似梦中战鼓,敲得气海翻腾,终于痛醒过来。

    沈凉生睁开眼,便见把油纸伞罩着他的头脸,伞上绘着漠漠黄芦,笔意灵活,派不胜雨打风吹之态。

    他听到身畔有人声道,这雨下不久,再过片刻也该停了,便欲伸手去摸佩剑。

    秦敬立在他身侧,执伞望着他,看他手指动了动,便又躬身凑近了些。

    荒凉山间,除了他们再无人迹。

    沈凉生伤重之时寻到这间破庙,本欲入内避雨裹伤,却终是体力不济,倒在了庙门口。

    这土地庙早已荒废时,破得门都塌了,沈凉生被斜躺在泥地上的木门绊了绊,倒在门板上,晕过去半柱香光景。

    血流得太、太快,雨浇不去,渗进门板里,又随着雨水自木纹里泛上来,湿润鲜妍,像棺材底新铺的层朱砂。

    这半死不活的光景令秦敬有些为难,犹豫了下,还是直截了当道:“你叫什么名字?若你死了,有个名字也好立碑。

    ”沈凉生暗提真气,觉得浑身经脉无不痛,似千万把刀在身体中细细锉磨,全然不能出声。

    秦敬见他不答话,只以为他不甘心就此咽气,便点点头,随口道:“也是,若是能活,还是活着好。

    ”虽说痛到极处,沈凉生也不愿再晕过去,强撑着意识清明,对上秦敬的眼。

    秦敬与他互望,见那目光中并无恳求搭救之意,亦无倔强不甘之色,只如千尺寒潭,既冷且静,映出自己的影子半躬着身,手执伞,手挠头,认认真真地瞅着对方,副犯傻的德性。

    秦敬咳了声,直起身,想捡回些世外高人的气派,又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只好再咳声,正色道:“方才探过你的脉象,内伤外伤加在块儿,也就剩了这口气。

    我也不愿见死不救,但若贸然挪动……我怕这路上你就撑不过去。

    你意下如何?”沈凉生身为密教护法,经脉行气之道本不同寻常。

    他自知这身伤势并没此人想得那样重,便是直躺在这儿淋雨,淋上天夜怕都死不了,何况段路。

    沈护法心中权衡番,若放出教中通信烟花,引来的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还是罢了。

    现下既然有人愿救,便暂由他去,至于这人是什么来路,是真心相救还是另有玄机,且走步看步。

    秦敬见他沉默片刻,微微颔首,便当他是愿意试试这线生机,遂收了手中纸伞,狭在腋下,弯腰使力,想将人打横抱起。

    可惜秦敬的武功本就平常,又走的是借力打力的轻巧路数,要论实打实的力气,和不会武的普通人也差不,要夹着伞抱起个和自己差不高的男人,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只得叹了口气,将伞弃到边,双臂运劲将人横抱在胸前,再叹道:“可真是重。

    ”沈凉生闭目养神,觉出那人使出轻功赶路,心忖句,这功夫可也真是糟糕,如若医术也是这个水准,大抵还是得靠自救。

    索性不再管他,任由他抱着自己颠颠簸簸,暗自运起独门心法平复受损经脉。

    沈凉生这门心法名唤五蕴皆空,名出佛门心经,却也只是借个名而已,与佛家内功不沾半点干系。

    不过此门心法的奥义确是个“空”字,运功之时心跳脉搏渐趋于无,教内典载若功至顶层,可假死百年,只余缕内息流转不灭,复生之日功力亦以百倍计,当世无敌。

    沈凉生这名字听上去有些姑娘气,倒是人如其名,性冷心寒,定力了得,是修炼此门心法的好材料。

    虽说练至第七层后再无进境,但功至此步,运功之时气息脉象已颇微弱,几近假死之貌。

    秦敬不知他心法奇诡,只觉得怀抱之人渐渐没了气,脚下急,心头却不免涌起丝哀意。

    虽说素昧平生,但既已说了要救他,若还是只能眼睁睁看他死在自己怀里,这滋味当真不好受。

    夏时阵雨果不持久,雨势渐缓渐歇,天边出了日头,林间点点金斑,鸟声蛙鸣,衬得怀中片死气沉沉。

    秦敬低头看了眼怀中人,面白如纸,唇色寡淡,神色倒平静宁和,不见苦楚。

    不痛便好,秦敬默默心道,反正人活遭,少少都得受些罪,若能无知无觉死了,最后少受点罪,也是造化。

    抬头遥望,自己的药庐还得再翻个山头,这人恐怕真是撑不到了。

    自己双臂酸痛,抱他也抱得不甚安稳,若是颠醒了他还要活受罪,这么想干脆暂停了停,小心地将怀中人挪了挪,欲再抱稳些。

    沈凉生虽在运功,却也不是对外物无知无觉,见他停了步子便以为是到了,睁眼打量,正见秦敬皱眉望着他,看他睁眼又忙展眉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轻声道:“离得不远了,你若累了便继续睡。

    ”沈护法活了二十六年,头次有人拿这哄小孩儿的口气与他说话,略思忖,便猜到这人恐怕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又见他面上神色似是真的不好过,影影绰绰的日光下,自眼角至颊边竟像有道泪痕,便也低声回了句:“有劳。

    ”要说沈护法平生虽与“好人”二字全不沾边,却也是坏人里的正经人,便连杀人也杀得礼数周到毫不留情地将人捅个对穿,再客客气气地补声“得罪”,本正经得让教内同仁看着他就牙疼。

    秦敬听得这句“有劳”,咧嘴笑了笑,暗道等我给你掘坑挖坟时再谢不迟。

    心里难过,面上笑意反深了些。

    沈凉生并未继续运功疗伤,来锐痛渐缓,二来欲速则不达,左右不急于这时。

    他平心静气地端详着这个抱着自己赶路的人,心中并无丝毫感激之情。

    世上有诸般善良美好,亦有诸奸邪苦厄,万象自然。

    无论是善是恶,与己无关有关,沈凉生观之皆如日月草木,不知动心为何。

    “咦?”盏茶过后,秦敬也觉出怀中人气息平稳绵长,不似般回光返照之态,心中称奇,低头看他,笑道,“看来你命不该绝。

    ”沈凉生端详他半晌,想的却是原来这人并未当真掉泪。

    只是自眼角向下有道纤长伤疤,浅而细,晃眼间颇似泪痕,非要细看方能看出端倪。

    这样道疤,算不上破相,却为这张平淡脸孔平添丝趣味。

    尤其是嘴角噙笑时,便是张似哭似笑,又非哭非笑的脸。

    二秦敬,表字恒肃,为人却点也不端方严肃。

    与沈凉生裹伤时互通姓名,他便笑着调侃,碗凉水,生不逢时,真是个好名字。

    沈凉生不答话,任他在自己身上摸摸索索敷药,心知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内伤少说要休养月余,功体全复不知要等到何时,而天时已近,教中正值用人之际,真是麻烦。

    “你经脉受损颇重,培本固元乃当务之急,”秦敬把七七八八摆了床的药瓶划拉进药箱收好,“若专心调养四、五十日,大约能拾回八成功力,最后两成还需你自己……”秦敬话说了半,便见沈凉生抬眼 分卷阅读2 活受罪作者:鱼香肉丝 直直望向自己,以为他嫌太慢,摇头劝道:“此事急不来。

    我跟你说实话,助你快回复功力的法子不是没有,但此法三五年后必有后患,我不想用。

    你还年轻,往后日子长得很,不值得。

    ”“你是个好大夫。

    ”虽无感激之情,沈护法这句评语给得倒是真心实意但他临阵对敌之时,偶尔遇上难缠的对手,也通常是在收剑入鞘后,真心实意地用句“谢指教”将人送入轮回道所以便是真心赞赏可也不大吉利。

    “不敢当,”秦敬起身走去药架旁,拣出个青瓷药瓶,“方才话未说完,那剩下两成……”复又走去桌边,倒了杯白水,顿了顿,还是打算把话摊开来说明,“刚刚细探过你的脉象,先头倒是我走眼。

    你修习的心法太古怪,那剩下两成我的确无能为力,得靠你自己慢慢补足,”带着药瓶白水回到床边,倒出两粒朱红药丸递至沈凉生眼前,“内服。

    ”沈凉生并未接药,仍是直直望向秦敬,毫不掩饰眼中查考神色。

    五蕴皆空这门心法虽为教中密宝,只有历代大护法方能修行,但江湖上对此也并非无所知。

    若是这位秦大夫已看明此中关节,却仍肯出手相救,便定不是“善心”二字那么简单。

    沈凉生不接药,秦敬也未着恼,自顾自拿过他的手,将药丸茶杯塞过去,收手续道:“此间现下除了你我,再无旁人。

    方才进来时,你想必也看到了,此处除却地势隐蔽,有阵法加持,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得来的。

    我既已答应救你,便没打算害你。

    我是大夫,你是病人,别无其他。

    天色已晚,要走还是要留,你自便吧。

    ”秦敬说完便走回桌边,也为自己斟了杯凉水,气喝完,心口隐痛似是好了些。

    实则秦敬自己也知道,那痛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是思及之后的棋局命数,错觉心痛罢了。

    沈凉生沉默片刻,淡声问道:“你要什么?”秦敬回身看他,挑眉笑:“救命之恩,自然是要以身相许了。

    ”要说秦敬平生虽与“坏人”二字全不沾边,却也是好人里顶不正经的那种。

    不但嗜赌,而且好色。

    尤其后者,见到样貌好的,不拘男女,总爱口头上沾点便宜。

    虽然真让他做点什么他也没那个胆子,眼前这人他是万分惹不起,但有便宜不沾,到底不符合秦大夫贯嘴贱的做派。

    “你是大夫,我是病人,别无其他?”同句话,沈凉生以问句道来,虽是平淡语气,秦敬却生生从里面听出丝揶揄意味,想必是讽刺自己上句还说得好听,下句便出言无状,没有医德。

    唉,秦敬默叹口气,愁眉苦脸地望着坐在床上的沈护法,心道这位仁兄明明看上去冷漠寡言,怎么耍起嘴皮子来也那么厉害。

    好好的冷美人不做,真是浪费了那张面皮。

    沈凉生不再言,就水吞下药丸,合衣而眠。

    他直觉这人早晚有求于己,现下不直说,便留了交换条件的余地。

    以利换利,最为让人放心。

    再醒来已是三日后,秦敬所予之药果然无错,培本固元,平经理气,便连外伤药也着实管用,短短三日,伤口皆已愈合结疤,想来再过几日便能好全。

    “如何?能走了吧?”秦敬自己配的药,自然心中有数,掐好了点儿过来探了眼,正见沈凉生披衣下床。

    “谢,外伤已无大碍。

    ”“往后月,每隔日进药泉泡两个时辰,随我来吧。

    ”出了药庐,兜兜转转,便见方暖池,笼着薄薄水雾,扑面股清苦药香。

    沈凉生并不避讳两个大男人,按说也没什么可避讳的直接除尽衣物,走入池中坐定。

    秦敬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只看着地上血衣,好言商量道:“不值钱就扔了吧?舍不得你就自己洗。

    ”“随意。

    ”秦敬拣起衣服,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他这几日也未得空洗漱,遂回身道:“我去拿皂角,你顺便洗洗头发。

    ”待到秦敬拿着洗漱之物回转,却见沈凉生似又睡了过去,闭目靠在池边,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天气热,泡这药泉的确有些难受,下次你可晚上再来。

    ”“…………”沈凉生不出声,秦敬继续自说自话:“莫要真睡过去,虽说水不深,万淹死了也是作孽。

    ”“…………”“东西我放在这边,洗头发你总会吧?”“…………”“沈凉生沈护法,我是秦大夫,不是秦老妈子……唉,我算见识到什么叫不声不响地支使人了。

    ”其实沈凉生倒也没什么使唤他的意思,不过是在运功行气而已。

    心经道,五蕴皆空,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心法却全违佛家本意,偏要自无中生有,内息生生不灭,对外物知觉反加敏锐。

    他觉得有手轻轻取下他的发冠,丝缕打散头发。

    秦敬取下沈凉生的发冠,打散发丝,拿过木瓢,舀勺热水,当头淋下。

    黑发如墨,逶迤蜿蜒。

    觉得有手细细梳过发间,不厌其烦地,解开个又个发结。

    沈凉生当日血流得那样,头发饱浸了鲜血,干涸后粘连不清,遇到热水后又再化开,水中平添几缕薄红。

    秦敬的眼追逐着融开的血色,微波荡漾中似抹水红绉纱,纱后是常年习武之人赤裸的身体,身上几道深长伤口,血痂狰狞有如活物……有如暗红长蛇,弯转攀附在这样具躯体上,蛇头卧于胸前,正是乳头的位置,丝丝毒信吐收,自乳头上反复滑过。

    觉得那双手不疾不徐地按揉发丝头颈,时而重,时而轻。

    何时重何时轻却是……不可捉摸。

    日光朗朗,池水清澄直若无物。

    目光再向下,就着对方闲适坐姿,腿间蛰伏的阳物亦纤毫毕现。

    因为太坦荡,反无什么情欲遐思。

    秦敬收回目光,只盯着沈凉生的脸,专心手下活计。

    修眉风目,直鼻薄唇,冷漠如雪后荒原,锐利若挂松冰凌。

    并非妖邪之相,只是煞气太重。

    还有……秦敬微错开眼,连脸也不敢再看,心道怎么偏偏就有人明明未着物,却仍是派禁欲之意。

    须知愈是禁忌……愈会让人想。

    觉得身周热水沁入四肢百骸,轻飘不着力的酥麻。

    药香渐渐浓郁,却是两股不同的味道。

    谁人身上草药香气,似浓雾中个淡淡的影子,越步越近,终自雾中现出身形。

    眼观鼻,鼻观心,秦敬打定主意不再瞎瞧。

    可惜不看归不看,指间滑腻发丝却像张躲不开的网,网中活鱼左挣右突……秦敬猛地松开手,起身退后步,□□半硬的阳物蹭着亵裤,恰似鱼在网中,紧也难受,松也难受。

    只因早晚死路条,便在水中活片刻,也只是活受罪。

    觉得那双手突地离开,像雾中人影就要明了之时,又兀地隐去不见。

    “换洗衣物就在池边,你泡够了时辰 分卷阅读3 活受罪作者:鱼香肉丝 就自己上来吧。

    ”秦敬清了清嗓子,讲完话便转身离去。

    余下沈凉生独自泡在池中,内息走完个周天,慢慢睁开眼。

    头发这东西……他捋过缕发丝,难得有心想到些闲事。

    头发这东西本是无用之物。

    割之不痛,弃之复长,却偏偏又有时灵活得像玄丝诊脉的那根细丝。

    诸般杂念,灼灼情欲,瞒不可瞒,欲盖弥彰。

    三山中无岁月,转瞬月即过,沈凉生伤势好得差不,启程回教中复命。

    行前摘下腰间大护法令,令牌分阴阳两面,他将阴令交给秦敬,当做日后条件交易的凭证。

    秦敬因着自己真生了点不该有的念头,行止间反规矩起来,把所有的嬉皮笑脸、插科打诨都收拾得干二净,接过令牌,正色请道:“沈护法,好走不送,后会有期。

    ”沈凉生走了,山间药庐中重新只剩秦敬人,却又似处处都留下了旁人的影子。

    独坐吃饭时,便想起每每与沈凉生同桌而食,都会忍不住分神去留意他的手。

    沈凉生肤色偏白,手指修长,指节并不突出,指间也看不出常年持剑留下的茧子,却让人眼望去,便能知晓这是双习武之人的手。

    能觉出其中隐藏的力道,或可徒手拧下个人的头颅。

    偶尔两次太过入神,在对方执筷夹菜时,目光不自觉便跟着那箸菜,只手挪到他的唇边,看薄唇微启,细嚼慢咽,却又觉得他根本不在意送入口中的是鱼肉珍馐还是豆腐青菜,也品不出其中的差别。

    大抵吃饭这件事在他那里,也就是“吃饭”而已。

    “有事?”有次秦敬的目光停了停,换来沈凉生句问语。

    其中虽无不悦之意,却也足够秦敬回神。

    “无事,菜色简陋,招待不周。

    ”秦敬面上笑得礼貌斯文,脑中却想着,不知与他唇舌交缠会是什么滋味。

    “无妨。

    ”应当是没有任何滋味。

    秦敬微笑心道,这个人,大概尝不出所有俗世滋味。

    又有时沏壶好茶,凭窗读书,也似仍能见到那人在院中习剑的身影。

    按说秦敬理当避讳,不是每个剑者都愿意将自家剑法示与旁人。

    但沈凉生倒像并不在意秦敬观摩,招式,或疾或徐,虽未动真气杀念,却亦深得剑意精髓。

    江湖上,刑教掀起的腥风血雨已消弭二百余年,久到几已成了传说。

    只是两百年过去,刑教并未再兴兵燹,却仍能令江湖上人人闻名自危,可见许久前那场战祸是如何惨烈。

    沈凉生大约是练招消遣,不见传说中魔教护法以人之力屠尽十数门派的逆天能为,唯有翩翩剑意,脉脉风流。

    秦敬往往看上片刻,就将心思移回手中书页上,暗叹声造物美妙,可惜千般美妙,也只是刑教镇教的柄神兵利器。

    传言刑教位至大护法者,皆已入无我之境,舍弃诸般自私凡欲,唯听教主号令,令杀千便不会杀八百而返,看来是真的。

    沈凉生留下的护法阴令秦敬本也当做腰配携带,但那令牌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非石非铁,冷若寒冰,隔着两层衣衫,仍能感到腰间寒气。

    后来有夜暑气难耐,秦敬索性把那令牌塞到竹枕下面,侧过身,面颊贴着枕头,若有若无的凉意暗送,倒是颇为助眠。

    结果许是不该把人家随身的东西放在床上,当夜秦敬便做了绮梦。

    半夜醒来汗已沁湿贴身亵衣,腿间之物仍硬着,浑身燥热。

    他忍不住摸去枕下,摸到那面令牌,触手冰冷,反衬得周身热意加难捱。

    秦敬闭着眼,攥住令牌,慢慢回手,将令牌贴在锁骨处,冰得打了个激灵。

    室黑暗中,他面上莫名其妙浮起丝笑意。

    手指推着令牌再向下,隔着亵衣,停在胸口,微微偏右的位置。

    右边乳头遥遥被凉气激着,未经抚摩,却点点硬了起来。

    阴令正面雕着只延维,《山海经》中人首蛇身的怪物,见则能霸天下。

    秦敬含笑心道,沈护法,若是你知道你随身之物被我用来干这个,不知是否还能维持住那张不喜不怒,无动于衷的脸?令牌方方正正,四角被着意打磨过,锐似刀尖。

    秦敬隔着层棉布亵衣,用令牌角若有若无地拨弄硬起的乳头,重分力气,便似被刀尖轻扎了下,但扎在敏感之处,痛也痛得欢愉。

    胯下早胀得难受,随着乳头被来回逗弄的快意,阳具在裤内跳了跳,似要翘得高,却又被裤裆拘着,龟头顶在薄薄的棉布上,顶端小孔渗了点淫液出来,沁到布料里,微微现出湿意。

    手指带着阴令滑至胯间,琢有图案的面贴着裆部,指尖用力,令牌贴得紧,令上浮雕纹路隔着裤裆磨蹭着悬在硬挺阳物下的囊袋,带出几许不可说的滋味。

    令牌又向上,滑过阴囊,从阳物根部开始,慢慢磨蹭上去。

    隔着裤子,那点快活如隔靴搔痒,于是便心痒难耐,阳具顶端不可自控地吐出欲液,贴着龟头的那块布料湿得甚。

    秦敬动了动身子,把亵裤往下拽了拽,龟头蹭着布料窜上去,从裤腰里钻出来,贴在腹下两寸之地。

    云的夏夜突地起了风,风动云散,暗室照进抹月光,床上光景便清楚了些。

    秦敬用令上浮雕反复隔着裤子摩擦自己的阳物,像是爱上了这般隔靴搔痒的滋味。

    阴令森冷,阳具火热,冷意透过布料缠上炙热肉根,错觉似那人的手指,白如玉兰,修长有力。

    他阖目想象着那双犯下滔天杀孽,冰冷无情的手牢牢把握住自己的阳物,上下捋动,口中忍不住轻轻呻吟了声。

    静夜中的低吟听来格外刺耳,秦敬睁开眼,左手撑床半抬起身,见到朦胧月光下,自己下身亵裤稍褪,腰臀不自觉地合着右手动作上下挺送,龟头自裤中探出来,已是湿得塌糊涂,乃至小腹上已经积了小汪黏液,月光中闪着淫靡色泽。

    这般情动……秦敬突地轻笑了声。

    其实他虽然自诩为好色之徒,但因为生来心器就异于常人,所以根本就是口上说说而已,实则欲望淡薄,除了嗜赌之外,可称得上是修身养性。

    但是沈凉生不同。

    秦敬噙笑心道,从他明了他的身份之刻起,他之余自己便是不同的。

    可这份“不同”与自己最初料想的“不同”却又不同,如此绕口,好像句笑话。

    脑中胡思乱想,手中动作却未曾稍停。

    因为那个人而这般情动,这让秦敬几乎生出股自虐的快意。

    他默默望着自己用块令牌自淫,甚至未曾用手触碰,只是隔裤用那人随身令牌辗转摩擦,便已如此不能自已。

    他眼睁睁望着自己孽根坚硬如铁,龟头红润饱胀,顶端尿孔似失禁般止不住地滴着透明淫液,突地抬手,用令牌角去拨弄龟头中间的小孔,丝锐痛合着强烈的快意直涌上头,阳具颤了几颤,竟就这么泄了出来。

    秦敬重新躺平,微喘了片刻,将令牌举 分卷阅读4 活受罪作者:鱼香肉丝 至眼前,迎着月光端详。

    方才有道阳精正射到令牌上头,白浊顺着令牌上的图案滑下,停在延维那粗长蛇身上顶着的两个人头中间。

    秦敬在心中字句默念出《山海经》中的典故:延维,人首蛇身,紫衣朱冠,见之能霸天下…………哈。

    四立秋之后,天气虽未立时转寒,却又到了秦敬年四回活受罪的时候。

    因为天生心疾之故,虽说平时行动并无大碍,只是不能修习刚猛功夫,内功也难有进境,但每年到换季之时,短则三日,长则五天,秦敬心里就像住了两位绝代高人,翻天覆地地过招比划,全然不管秦大夫那颗人肉做的心经不经得起。

    俗话说医者难自医,秦敬的师父是半个大夫,秦敬自己的医术是青出于蓝,但师徒二人对这古怪心痛之症都没什么好法子。

    莫说止疼汤药,便连用银针封住昏睡穴都能生生再痛醒。

    直到四年前,秦敬的师父带着他访遍天下灵秀之地,终找到这眼山中药泉,每到心痛发作之时,进到池子里泡着,便可好过些。

    年四回,泡了四年,秦敬却还是每次无日无夜地浸在药泉中时,都会反复在脑中过着四年前与师父那番对谈。

    “照我说,您就不该给我找着这么个宝地。

    先前年到头要受四回活罪,活着这码事在徒儿看来还真没什么好,早死早超生。

    现下您寻着这么个地方,我可真该贪生怕死了。

    ”“此言当真?”“什么当真?贪生怕死?自然是真的。

    ”“不,之前那句。

    你说活着并无什么好。

    ”“…………”“恒肃,莫要骗自己。

    ”“…………”“为师望你心甘情愿,若非如此,为师也不会逼你。

    ”“此言当真?”“…………”“师父,知道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了吧?您可也莫要再骗自己。

    ”天际声闷雷,顷刻大雨瓢泼。

    秦敬泡在池水中,手支额假寐,突觉头顶再无冷雨浇落,睁眼看,果然是师父循着惯例过来探望,袭青衫撑着纸伞立在池边,仍是那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师父,徒儿不孝,您先头画给我的那把伞让我给丢了。

    ”“无妨,得空再画把给你就是。

    ”“这次画个扇面吧?”“眼看天就凉了,莫要大冷天拿把扇子丢人现眼。

    ”“哈。

    ”“……恒肃,两月前有人夜闯少林藏宝塔。

    ”“嗯。

    ”“少林方丈事先已有准备,武当,嵩山,峨眉,青城,诸派好手皆在塔内布阵以待。

    ”“结果呢?”“功亏篑。

    ”“哦。

    ”“慧生大师耗尽毕生修为的招,也未能将闯塔人毙命掌下。

    ”“大师呢?”“已圆寂了。

    ”“…………”“恒肃……你可知闯塔人是……”“徒儿能猜到。

    ”“……月前已传来消息,刑教护法已平安回转。

    ”“我知道,我救的他。

    ”秦敬仰着头,难得见师父脸上也有这般哑口无言的表情,不由失笑出声。

    “师父,怎么这次没算出来?还以为您老人家那神棍的本事早臻化境了。

    ”“……罢了,原本冥冥中早有定数,天命……”“天命不可违。

    我说您就不能换点别的话说?”“…………”“您快甭想了,咱们先说正事。

    刑教可已拿到那两页残本?”“应是没有。

    残本藏于少林之事本就是打谎,可惜……”“不必可惜了,他们尚未拿到便好,我自有计较。

    ”“…………”“师父?”“恒肃,莫怪为师啰嗦……师父只想再问你次,可有怨尤?”“有怨尤又如何?”“…………”“师父,自欺欺人之话,徒儿久已不提。

    ”秦敬敛去面上笑意,端正坐姿,低眉肃穆道:“为天下,为苍生,我无怨尤。

    ”立秋之后又到了中秋,秦敬除了师父之外再无亲人,也对过节无甚兴趣,倒是久未沾色子,手有些痒。

    算算离立冬还早,索性坐船去了金陵,头扎进金陵最大的赌坊,从前日傍晚赌到第二日鸡鸣,出来时脚步虚浮,两眼发青。

    秦敬进赌馆从来只赌大小,简单干脆,可大赢,可大输,赌盅翻覆间乐趣无穷。

    银钱之物秦敬从不上心,赌至兴起,干脆把身上银两全押了上去,把输得干净,啧啧两声,倒也不见懊恼,两袖清风地出了赌坊的大门。

    结果出了门才想到,这下可连坐船回去的船资都付不起。

    再看自己,身上袭洗得发白的蓝布袍子,头上根再朴素不过的桃木簪,进当铺都不知道能当什么。

    秦敬翻遍全身,倒是又找出了几枚铜钱,虽然不够船资,买两个烧饼总是够的。

    想想金陵离自己住的地方也不算很远,走个三日也就到了,路上亦可摘些野果充饥,索性揣着烧饼,安步当车,慢慢悠悠地往城外行去。

    官道虽然安全,但是毕竟绕远,走了半日,秦敬拐上山野小路,天色渐晚,正是劫财劫色的好时候。

    想是老天知道秦敬无财无貌,他未碰见游寇流匪,倒是碰上了连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结下的冤枉债。

    秦敬打量眼前寻衅之人,总计三位,似是有些面熟,又记不大清何时见过。

    “几位……可是秦某有幸救过你们的仇家?”“幸个屁!”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最脸生的大汉啐了句,“年纪轻轻做事不长眼,助纣为虐!”“唉,不去寻正主儿的麻烦,倒来找我这个大夫的晦气……”秦敬此次只为散心,连师父赠他防身的软剑都未带出门,只得随便拣了根地上枯枝,起手道,“那便请吧。

    ”虽然相较于医术阵法,秦敬在剑术上的修为实在稀松平常,放到江湖上却也是二流里的顶尖好手。

    如不是因为心疾所限,在内功上吃了大亏,说不定假以时日也能小有成就。

    借力打力,化实为虚,秦敬看似将根枯枝使得游刃有余,却是挡得住刀剑,挡不住暗器内功不好,轻功便也不怎么样。

    即便眼睛看到该躲,脚下也跟不上。

    三人中瞧着最眼熟的姑娘甩出把铁蒺藜,秦敬拨开两颗,躲开两颗,硬捱下两颗,收手告饶道:“姑娘,你气也出了,便放在下马吧?秦某保证下次医人前定事先问清姓甚名谁生辰八字可有婚配,不该救的是决计不再救了!”本非什么深仇大恨,秦敬又已得了教训,姑娘家脸皮薄,虽讨厌他油嘴滑舌,也懒得跟他再般见识,冷冷瞪了他眼便带人走了。

    秦敬找了棵树,靠着坐下来,心道果然是名门正派的子弟,哪怕骄横了些,手下也有分寸。

    暗器并未淬毒,只浸了生草乌汁,又特意添了味千里香,虽是麻药,却可消肿生肌。

    只是好巧不巧普通味千里香,却是犯了自己的大忌。

    “秦敬,别来无恙?”天色渐渐全黑下去,秦敬因为那味千里香与自小所服之药的药性相冲,头上发起高热,迷迷糊糊听到熟人的声音,干笑 分卷阅读5 活受罪作者:鱼香肉丝 声答道:“沈护法,难不成咱们就这么有缘?”“日不见,你可已想好所要之物?”“沈护法,我知道我举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目。

    不过现下你放我不管,我也是死不了的。

    可没什么现成的便宜能让你捡。

    ”“秦大夫想了。

    ”“哈,我是想,大概老天可怜我胆子小……”秦敬睁开眼,笑笑地望向沈凉生,“不敢去你们那个阎罗殿里找你,又想再见到你……这不我不去就山,山便自己来就我了。

    ”“阴令在你手中,我早晚会来找你,何必急于时?”“的确不急于时……”秦敬低笑了声,重新闭上眼,“那便等我睡醒再谈吧。

    ”五说是睡过去,却也与昏迷没什么两样。

    千里香的药性之于秦敬而言和毒药差不,不过他自小吃的药比吃的饭还,为缓解心痛顽疾也试过以毒攻毒之法,点小毒并不妨事,昏昏沉沉发阵热也就好了。

    头上有如火烤,身上却如浸冰水,秦敬人昏了过去,牙齿仍自顾自打着哆嗦。

    山野风大,秋凉入骨。

    沈凉生望着秦敬在树下迷迷糊糊蜷成团,伸手拽起他的领子,拎麻袋样提在手中,身法快如鬼魅,几起几落间寻到个山洞,将人扔了进去,也算个避风的所在。

    虽说是扔,手底却亦留了暗劲,百余斤的人掉在地上,竟如被轻轻放下般,全无声息,不起纤尘,足见手法精妙。

    沈护法负手立在洞口,等着秦敬晕够了自己醒过来。

    过了盏茶光景,听见秦敬轻轻唤了自己的名字。

    他回身走近他,却见人仍未醒,不过是梦中呓语。

    沈凉生冷冷看了秦敬片刻,俯身去探他的鼻息。

    暖热绵长,确是死不了。

    他直起身,垂目立在黑暗中,脚边是个在梦中唤了自己名字的人。

    秦敬在睡梦里翻了个身,额头抵上沈凉生的靴面。

    垂在身侧的胳膊不安分地动了动,手掌虚虚拢住沈凉生的脚踝,便又安静下来。

    沈凉生仍是静静立着,看不出心中所思,却也未踢开他。

    秦敬醒来时天仍未亮,眨了眨眼,便发觉自己已换了个所在。

    山间洞穴,昏天暗地,不见丝光亮。

    头上高热已经褪了,原本便不是什么大事。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划过沈凉生的小腿,方察觉对方离得这样近。

    他抬目仰望,比夜黑的孤煞的影子。

    静了半晌,秦敬晒然笑,扯着对方外衫下摆,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与沈凉生几似贴面而立,两手不老实地扶上他的腰。

    破晓前最深沉的黑暗中,离近了倒也能模糊瞧见对方神情。

    沈凉生是贯的不动声色,秦敬倒也难得严肃,沉默不语,认认真真地与他对望,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交睫之距,呼吸相闻。

    秦敬慢慢倾身,跨过毫厘罅隙,贴上对方的唇。

    “你要什么?”沈凉生终于出声,语气平淡,无惊无怒,仿若两人对桌交谈,而非唇齿相依。

    “我真想要的,你不会给,或不能给。

    ”秦敬并未趁沈凉生开口说话时再近步,只是简简单单地贴着他的唇,低声讲话时,唇瓣轻轻摩挲,冥冥中漫开缕无法言明的、隐秘而畸形的亲密滋味,“便求株怀梦草吧。

    ”“求之何用?”“入药。

    ”“可以。

    ”条件讲定,秦敬抽身而退,走去洞口,长身直立,遥望天际曙光微现,感觉着身下隐隐鼓噪的情欲在萧瑟秋风中丝丝平定,沸热血液点点重归死寂。

    少顷旭日磅礴而出,照见鲜活世间,勃勃万物。

    便是冷冬将至,草枯花谢,来年亦有复生之日,如此欣欣不息。

    这样想着,面上不觉带出缕笑意,秦敬默默心道,当无怨尤。

    《洞冥记》载:“种火之山,有梦草,似蒲,色红,昼缩入地,夜则出,亦名怀梦。

    ”典籍传说中的异草,实则确有其物,正长在浮屠山颠,而这浮屠山,却是刑教总坛所在之地,外人难得其门而入。

    秦敬言此草入药需特殊手法采摘,采下三刻便失了效用,还需自己亲身前往。

    沈凉生淡淡看了他眼,不置可否。

    “沈护法,你以为我乐意去你们那个有进无出的鬼地方?这不是没办法,”秦敬赔笑揖道,“就麻烦你行个方便。

    ”沈凉生又看了他眼,突地伸手,故技重施,拎着他的领子,兔起鹘落间往北行去。

    秦敬虽比他矮点,却也矮不了少,这么被他提在手里着实不好受,耳边风声隆隆,眼前片昏花,方晓得自己不晕车船,却晕轻功,勉力提气道:“沈护法,我还得回药庐拿点工具药材……”话未讲完,便觉得眼前又是花,沈凉生身形忽折,改行向东,转折间速度丝毫不减,难受得差点没吐出来。

    普通人需步行两日之路,沈凉生只走了个时辰,虽说手里拎着个人,落定后仍气定神闲,倒是秦敬撑着膝盖,弯腰干呕了半天,咳得涕泪齐下,实在狼狈。

    秦敬的药庐盖在山腹深处,入口小径设有阵法,沈凉生带着他停在谷口,并未入内,只道等他半个时辰准备所需之物,半个时辰后再上路。

    秦敬进谷取了东西,磨磨蹭蹭不甘不愿地走出来,小声商量道:“沈护法,你看我也不急,不如我们雇辆马车……”“不必。

    ”沈凉生干脆利落地掐死他的念想,见他兔子躲鹰似的离自己八丈远,伸出手,沉声道:“过来。

    ”过你妹!秦敬恨恨腹诽,不就亲了下何况算不算亲还要两说犯得着这么折腾我么!沈护法看他脸色白了又青,就是不挪地方,足尖轻点,转瞬掠至他身前。

    秦敬还没回过神,便觉得自己连包袱带人腾空而起,却是被打横抱在了别人怀里。

    “…………”秦敬难得面上红了红,张了张嘴,个“谢”字却未说出口。

    不同于当日自己勉强抱着人颠颠簸簸,沈凉生将人抱得甚是稳妥,秦敬闭上眼,老实地搂着包袱贴在沈凉生怀中,只觉身似鸿毛,路腾云驾雾,轻轻飘飘。

    唯有耳畔风声疾逝,和风声中那人沉稳心跳,下下,规律如滴水钟漏,不为外事外物所动,滴滴默数着亘古岁月。

    浮屠山虽是刑教重地,却也不是什么偏僻所在,沈凉生不休不眠,疾驰两日便已到了山脚下。

    秦敬介凡夫俗子,自然要吃要睡要方便,沈护法无声赶路,从不与他聊天,秦敬也不去自讨没趣,无聊时便埋头打瞌睡,路睡着比醒着还,却每次迷糊着自沈凉生怀中醒过来,抬头望着他苍白尖刻的下颌,冷厉非常的眉眼,都要心道句:这个人或许真算不得个人,没准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