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里,我的父王……父王陛下他,真的希望见到我吗?”我还是个小孩子吧,我稚气地开口,希望从这名神秘的男子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顿了一下,冰蓝的眸子里闪着淡淡的光芒,“殿下,您是赫梯最重要的公主,对于您的父王,您就是赫梯存在的意义。
”
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即使我有这样的眸子?和这样的相貌?”
他也看着我,语气异常肯定,“因为您有这样美丽的眸子,和如此动人的相貌。
”
他微微扬手,黑色的军队在我们的两旁列队,两条笔直的黑色牵引着由厚重城门直至高地之上坚实宫殿的漫长道路。
他依旧缓缓地牵着我的手,一直拉着我,向那略发绯红的宫殿前进而去。
“你看不到吗,我眼睛的颜色?”我执拗地问着,并不相信他华丽措辞对我的恭维。
若不是这只奇怪的眼睛,我怎会在出生后不久即被逐出王宫,一直不能归来。
“我看得到。
”他说着,不看我,亦没有停下脚步,“我看到,除去昏暗的沙色之外,那如天空般透明的蓝色。
”
说出“蓝色”那两个字的时候,他唇角勾起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温柔的笑容退去了他原有的冰冷,是因为拥有与他相近的颜色吗?说不清为何心底染上了淡淡的喜悦,这个世界上,原来我并不是孤独的。
我是赫梯国王穆瓦塔利斯的最后一个女儿,我叫做西西里雅。
赫梯王室族谱里并没有我的名字这也很正常,因为我的母亲是不知姓名的外族人,不是父王的妃子,甚至连情人都算不上。
在父亲患病时,母亲被派来照顾父亲。
或许是那个时候,他们互生情愫。
然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还没有出生时,父王就把我们送出了城。
嬷嬷总对我说,父王是为了保护我们,然而我们却没有受到任何来自于王家的援助,嬷嬷也坚决不许我透露自己的身份。
我还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为饥荒而死去。
勉强活下来的我,被母亲交托给她的贴身侍女照顾。
对我而言,嬷嬷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远在天边的父王,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但我并不痛恨我的父王,很奇怪吧?是否因为那些悲剧的故事来得太早,以至于我对我的母亲一点都不了解?她是怎样的人?她长得什么样?我全都不清楚,自然感情就是淡的。
然而对于父王的事情,我却是耳熟能详。
自我懂事起,我就会听嬷嬷讲赫梯国内发生的故事,父王能征善战,将赫梯这庞大的帝国运转得井井有条,尤其是最近十年,战争鲜有失败,国内的管理异常有秩序,国富民安。
我的父王是一名伟大的君主,这世界只有强者可以生存,我很欣赏伟大的男人,我非常希望能够见到他,与他生活在一起。
但是因为我这双奇怪的眼睛,一只继承了父王的沙色,而另一只则是奇异的蓝色。
好像湛蓝的天空,又宛如优质的蓝宝石。
其实,这样的颜色并不丑陋,我却觉得讨厌,它好像昭告了我下贱的血统,把我狠狠地排斥在那高贵的城墙之外。
自我睁开双眼之日起,占卜师便说我的眼睛会为国家带来不祥,我于是就在北部边境的小城市被抚养大,除了照顾我的侍从与父王定期来探望的官员,从不曾与外界接触。
我的世界里,从未存在拥有与我相似眸子的人。
我的生活因此简单,却又孤独。
想到这里,我微微地低下头,旁边的数名侍女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公主恕罪,奴婢冒犯。
”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紧张的脸,才想起来她们正在为我做觐见父王前的梳妆打扮。
我连忙摆了一下手,她们犹豫了片刻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慢慢地靠近我,继续之前的工作。
我的面貌,还真是很奇怪啊。
若不是自小跟我在一起的侍从,对我,不是恐惧就是鄙夷吧。
她们帮我把褐色的长发高高地束在脑上,为我戴上美丽的宝石额饰,着上洁白的束身长裙,穿上金丝绲边的精致凉鞋。
我不在乎穿什么,我只想见到我的父王,也许……再见到拥有冰蓝双眸的雅里……
当我踏进空阔硕大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