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迷茫,一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深处何方。
梦境渐渐从眼前消失,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占领视网膜,他余光中窗帘还在随着夜风飘荡,这次他慢慢缓过神来。
他是降谷零,而现在是凌晨四点,距离他定的闹铃响起还有两个小时。
据说不符合生物钟的突然惊醒要不是因为焦虑就是因为生长期缺钙,已经三十多的降谷确定自己不在生长期,因而此时的突然惊醒大概是源于他情绪上的紧张。
可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好让他紧张呢?现在的他工作顺利,身体健康,不用面对生命危险,也不用担心不小心的梦话透露出不该说的秘密。
现在合该是他人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时间,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让他在意——降谷看了看自己还在轻轻颤抖的手——大概是刚才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梦在清醒后总是很容易消退,他隐约感觉自己在梦中经历了许多,但此时只记得一小段激烈的片段。
这次的梦中,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护士。
他的手熟练的将针头扎入某人的血管,然后调节控制阀,看着液体缓慢的滴落,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放在了病床上的女孩身上。
病床上的人皮肤透露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胸廓几乎看不到起伏,生命所需的所有营养物质都通过一根细细的管子输入身体,只有床旁心电监护上的数据能证明她尚且活着。
他总觉得这人很熟悉,但此时他只是一名护士,结束了当下的操作,他熟稔地收好医疗垃圾,准备推着换药车离开。
就在这时,输液管轻轻地抖了一下。
他顿了一下,而后不经意地瞥了眼病床上的人,那双自从来到医院就从未睁开的眼睛如今在凹陷的眼眶中撑开了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