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对她的印象还是被马蜂叮咬后的病容。
朱嬴心情一点也不美,越发懊恼丧权辱国。
明月千里,羌笛哀怨,故园无此声,侧卧石上,想起家人,自己正如孤魂野鬼,又想到诸事不顺,壮志未酬,独自垂泪。
她连日劳碌,石头硌得浑身都疼,心思犯懒不想动,又疼又懒赖在原地。
身后车马遴遴,她不当值,懒得搭理,那车子停下来,恹恹转头,朦胧瞥去一眼。
车子靠近,女官轻声说:“怎么睡在石头上?”
丹砂望去,有人卧在石头上,身形未动,纱巾飘舞,不禁看得发怔。
女官咳嗽两声,见朱嬴不理会,忙呼唤提醒:“朱小姐,朱小姐!”
朱嬴不得不下去,不像平常人手足并用,只须竹叶随水般滑下去即可,然而丹砂不懂,他看到女孩身形如展开的丝缎,一抖,以为是失足跌倒,赶在落地之前,挺身接住。
他弄巧成拙,朱嬴来不及避开——他本来就是想接住她,她无奈像条瀑布一样落到他的身上,手扣住他的肩膀,滑到他的怀里。
丹砂平时抱孩子的机会多,没抱过大姑娘,趄迾几步,怀里的朱嬴脚不沾地,帮不上忙,登时搂紧他,把他当肉垫。
他转头去察看,撞见她的面孔,深藏在朱红的头巾和黑发里,半张雪白的面孔,像山茶花的蕊。
朱嬴之美出乎他的意料,他几乎要疑心自己接到坠落的飞仙。
贴身的温软触感又告诉他不是仙子,是一个真实美丽的姑娘。
欲界爱起,染着心生。
站稳以后,朱嬴旋即挣脱,自己站定。
两个人忘了说话,有点缓不过来,不由自主打量对方。
月下,丹砂细细把娇姿来觑,她睫毛微颤,飞快睇他,紧接着掉落一粒钻石般晶莹的眼泪,这泪极其自然,如同玫瑰花上的露珠,轻轻撩动便坠地。
眉宇间缭绕淡淡愁绪,眼波流转,脸上浮现精灵的神气。
朱嬴经过这一遭,分外懒怠和他客套,低头看到他穿的是礼服,今晚有备而来,不可不当心。
女官望见两人痴痴地相对无言,轻轻咳嗽。
丹砂回过神,局促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吧?”
朱嬴心想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她咽下这句狠话,擦了擦眼睛,很不痛快地嗯了一声。
他自然看出她的不快,心想她怨我是应当的。
他已经调查清楚下药和朱嬴无关,没有声张他们之间的事,特意选晚上会面,看看她的意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