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俘虏深吸一口气,陈述血腥的场面:“我知道您不想听我们匈奴人的事——她受了很重的伤,剑也打掉了,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什长让我割下她的首级。
”
“不要惺惺作态了,没人想看你的表演。
”野利突然说。
他们发现丹砂用剑划破了手背,鲜血淋漓,他恍若不知,甚至有点遗憾,这份疼痛不足以维持冷静。
阿含暮叹息着帮他包扎,借此逃避不忍卒听的故事。
“我走过去,她突然抬头,用石头砸我,我的牙齿掉了两颗!刀插进她身体里,她惨叫一声。
老天!我从来不轻易杀女人,还是一个小姑娘!我真害怕……她伸出手,抓住我,想要拉我一起掉到河里淹死,我、我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用刀、刀去……我觉得她的血已经流干了,跌下来,从悬崖掉了下去。
”
丹砂执剑站起来,脸上竟然带着异常温和的笑,轻柔地说:“麻烦你回忆一下,一共有多少刀,谢谢。
”
匈奴人朝着侍卫长的方向连连蛄蛹,腿上一痛,他大叫,扭头目光撞上王君的脸,秀逸的眉目浮现冰冷慈悲的神色,恍如杀人的佛,甚至用和悦的口吻真诚提议:“要不还是让我帮帮你,你看起来算数不好,颠三倒四。
”
阿含暮无法容忍他逐渐疯癫的举动,夺过剑,冲着阿娜喊道:“把他关起来!”丹砂身子一僵,喉头猩甜,未及喝止,一大口血喷到他的身上。
染得满袖子猩红,在极度悲恸之下晕了过去。
丹砂觉得他死了,他不再有梦,无论是珍爱的朱嬴,还是笃信的神佛,都抛弃他了。
一丝残魂,如同风中残烛,他实在不想回味失去爱人的痛苦记忆。
尝试带入另一个人,去缓解内心无边无际的绝望。
比如她的哥哥,是怎么忍受失去珍爱的妹妹,同她分开,送她上绝路,带着迦陵步入西夜国的王宫,有条不紊揭穿阴谋,击杀匈奴人。
“我民无义。
”
而他毕竟没有死,仍旧在长夜中苏醒了。
丹砂睁开眼,察觉自己依然深陷漫长黑夜,身边还是旧人守护,好像困在了一个恐怖的轮回,重复吞咽失去她的痛苦。
下一刻,侍卫长似乎就要带着匈奴人上来,重复令他心碎的噩耗。
然而并没有。
阿含暮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