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里,他跪在地上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喉咙像是被胃酸灼烧出了个洞。
在隔间吐得昏天黑地,他听见隔板外学生嬉笑着讨论:“今天食堂的肉质好像特别嫩?”
“是啊!好好吃!好香!”
口感真美味啊。
胃部又开始反酸,门外传来同事的交谈声。
“姜老师今天又没吃饭?”
“他最近很奇怪具体又形容不上来。
”
“奇怪吗?他平时不都这样?”
“打招呼的时候都是点头,就快步离开了。
”
“诶是吗?”
姜岛泽盯着洗手池的流水,眼神空洞。
“痛苦不会消失,只会变成你的一部分。
”
他拧开水龙头,用力搓洗双手,直到皮肤发红。
脏死了。
下午的课结束后,姜岛泽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
文档上密集的字开始模糊、分裂,一群黑色的蚂蚁在匍匐。
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偶尔闪过细碎的黑点,苍蝇在尸首凹陷的眼窝中产下的卵。
食欲丧失。
他忘记自己有没有吃饭。
甚至忘记自己有没有喝水。
“姜老师,晚自习要开始了。
”直到有同事敲门提醒。
他嗯了一声,站起身,眼前突然发黑,失去平衡,不得不扶住桌子。
指甲在表面刮出一道白痕。
“您没事吧?”
“没事。
”他摇头,声音沙哑。
教室里,灯光惨白。
姜岛泽站在讲台上,视野变窄,感觉自己的意识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时断时续。
“这道题的关键在于”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眼前的黑点扩大成一片阴影。
他听见学生们此起彼伏的惊叫,听见某个学生打翻的书掉落一地,哗啦作响。
“老师?”
“姜老师?!”
膝盖一软,倒下的瞬间,头部重重磕在讲台边缘。
彻底失去意识。
疼痛感炸开的那刻,激起所有痛觉神经,他竟觉得自己获得了短暂的解脱。
唯有疼痛能让他确信自己还活着。
意识回笼,再次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消毒水混着中药的味道。
校医的脸和她头发上的草绿色藤蔓和叶子在视线里晃动。
工牌上写着:医务室值班负责人——叶莳萝。
真是和那个人一样的异色瞳孔啊。
真漂亮,真怀念
“您醒了?”叶莳萝皱眉,“血糖低到测不出来,您多久没吃饭了?”
姜岛泽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没回答。
“您是过劳,倒在了教室”她叹气,“请爱惜身体您的状态很不好。
”
他想支撑起身体,但动作太急牵扯到了左手的输液管。
针头在血管里歪斜的痛感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叶莳萝顿时僵住。
她的视线落在姜岛泽露出的右手腕上。
她立刻按住他,揭开袖子,那条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新旧伤口交织在一起。
溃烂的针眼。
那些呈线状排列的针孔边缘发黑,分明是长期重复穿刺同一部位导致的组织坏死。
“您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