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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月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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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梁皇帝对息再说:“等。

    ” 养蛊的人要有旁人没有的耐心,坐御座的人要有旁人没有的杀伐心。

    后梁帝两心完善,以君上的姿态做息再的老师:“息卿,等。

    ” 息再等。

    皇帝便首开二十六所诏狱,先提一批囚徒;又开狱楼、狱城与深阱,为另一批囚徒去梏;到后来,竟派车马到北部大漠,接出断翅的鹰……不过这是连息再也一无所知的事。

     息再只是等,等到灵飞行宫填满罪孽。

     后梁皇帝躺在桂床上听行宫的布置,奖励耐心等待的息再吃葡萄和石榴。

     析石榴的宫女侍奉不得力。

    皇帝因而想起自己的女儿文鸢,便用手肘碰了息再:“息卿,灵飞宫中任何人不得轻纵。

    ” 息再称喏。

     在他看来,陛下决意要将金枝玉叶送入灵飞宫,又不准添加额外的照顾,俨然是要将趣味进行到底——穷凶极恶的人,罪不容诛的人,长恨此身的人,君言为陋的人,谁会是最后的生者…… “禁灯火。

    ”这是皇帝的要求。

     息再恪守。

    一进行宫,立刻命人去掉灯炬。

    连火石都清走。

     奔虎瓦当黯淡了,交谈声却热烈。

    地牢出身的人喜欢漆黑的夜。

     “禁戈。

    ”这也是皇帝的要求。

     配刀、槊、戟的羽林停在宫墙四周。

    宫内除了御赐尚方,应该不余一把武器。

     然而息再刚刚落座前殿,就听到铿然的响,是匕首碰撞出的类击金声。

    紧接着有呻吟。

    悠悠的人叹从远方来。

     第一天有争斗、死者和大雨。

     息再斜躺入榻,不听来自暗处的较量,借最后一点昼时光,观察前殿壁上的彩绘。

    他希望雨下大一些,冲刷血迹,瘗尸首,不劳人。

     文鸢却希望雨下小一些。

    她跑进宫门,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容身之所。

     灵飞行宫是顶着她母之名的陌生地。

    四处都藏有眼睛和嘴。

    文鸢听到他们窸窸窣窣地说:“又一位。

    ”便不敢停留,提着裙摆和赵王的栗子,沿排水檐跑向宫廷北角。

     北,常是文鸢的家。

     她早年丧母,由皇宫以北的和夫人抚养。

    和夫人是赵王的生母,皇太后的有力竞争者,性格坚韧,连嘴角都往下撇着长。

    后梁皇帝纵欲于灵飞美人,在床笫间尝试了很多荒唐的把戏。

    当他带着这些把戏来到和夫人面前时,不免要产生不愉快——和夫人像良士大夫,正襟危坐,道明了她对灵飞美人的不屑。

    后梁帝那时转身就走,冷落她与赵王足足三年。

     但灵飞美人一死,后梁帝又将文鸢送到和夫人身边,似乎有玩弄人心的意思。

     总的来说,和夫人待文鸢不坏,文鸢还算愿意将夫人的宫殿呼作“家”。

    只是和夫人对亲生儿子赵王捉弄文鸢的行为总是视而不见,所以文鸢始终不敢将她当做从母,只喊她夫人。

     “酒壶漏了!漏了吔!”赵王在席间的玩笑,成了文鸢背负“陋”的开端。

    但这只是赵王许许多多玩笑事中的一件。

     赵王还是皇子时,身量就已经十分突出,腕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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