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鸢多要了一辆车装紫骏。
齐王称好,并在饯别宴上说,割掉紫骏一瓣嘴唇,悬上计吏家门——他一边表忠心,一边挥刀:“此类人的下场!”
文鸢真的接刀,放在紫骏脸上。
齐王又吓一跳,半遮眼:“我侄文鸢唉,其实这瓣嘴唇……”
文鸢说仲叔父很周到。
紫骏也顺从,以嘴磨合刀刃:“请按唇纹割。
”
对席的冯娕听不下去,把人分开,责骂了紫骏:“少引公主。
”又让快备车,“最好把车封住,发到省中,随那位皇帝刿剐之。
”
工官拿胶封车,拿漆厚涂。
紫骏坐在黑暗里,握着宴余的猪骨。
工官走后,他用骨头卡住胶底,等上路,就揭了胶。
车夫才反应,被他推下去。
他自驾,赶上前车:“下国不贤不孝紫骏拜谢循行天使。
”
前车只顾留辙,紫骏追着跑。
乱发背到脑后,他成了蓝天底下最愉快的人。
文鸢从车窗里看他。
出发后一言不发的豫靖侯,这时也掀车幕:“我在齐国路不拾遗,公主却捡到了疯子。
”
把紫骏带回宫廷,却不把他当作齐国的犯者,到了省中,该如何解释呢,文鸢想着,在司马门被人拦下。
“什么人?有印或有符?听籍与否?”
拦者是卫尉兵。
文鸢全不认识。
息再大开选举,从都城、叁辅、内郡举贤良。
他亲自策问,淘沙一般,清洗省中。
不过,新人太多,眼下弊大于利:中二千石以下官员,每去一处,都要自报家门。
如小茅,去送宫人禄,被拦一次:“大宫令!”出来又被拦,“大宫令大宫令。
”
他要走,少年郎官不放他走,几个抓他手,几个去叫长官:“有可疑人。
”
小茅许久才脱身,回头责问。
一眼看过去,都是娃娃脸。
他放弃了。
下午去接循行使,文鸢被拦,小茅又被拦。
他不顾自身,要往门外扑:“可知你们拦的是谁?去你官、收你家产,都不能轻待的人!”年轻的卫尉咬紧牙关,只说要查,将公主印看了几遍才放行。
过后,小茅为文鸢先马。
路上都是侧目的新宫人。
公主有先帝并灵飞的颜色。
大家看直了眼。
小茅忘形。
“二位远行辛苦,小子无轻重,应该痛骂一顿。
”他故意高声,“选一群才及大男的人,我皇可谓自讨苦吃!公主循行不知,前几天夜里,他去公务,竟也被阻拦。
傻小子将刀架在他胸前。
他的脸成青石色。
”文鸢和豫靖侯各自偷笑,小茅飘飘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