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和文鸢打招呼,吓人一跳。

     惊吓之余,文鸢赶快去关馆门,生怕吵醒晏待时。

    他刚刚还在匀称地吐息。

     江玉绳已来到她身后:“让我好找,原来你住到晚馆来了。

    和晚馆的人相处如何?我见你面黄肌瘦呢。

    ” 江玉绳秀气,背着背篓,满身都是冬青香。

    文鸢没有吃致幻的野果,却像回到了那段日子,又恢复一些记忆。

     她戒备江玉绳,另一种亲近的渴望又让她困惑。

    江玉绳便主动抓她的腕。

     文鸢连连后退,手里被他塞入一个枇杷。

     “以前都不怕我,现在是怎么了?”江玉绳不久留,“饿的话,尽可以白天来找我,夜中多睡,不睡人会虚浮。

    ” 江玉绳重新开始与文鸢分享食物。

     文鸢受他帮助,吃下枇杷和冬青果,脸颊褪去饥黄,升起健康的月季色。

     只是每次去粟馆,她都像做了错事,尽量避开晏待时。

    晏待时视若无睹,继续茹毛饮血的生活。

     江玉绳稀奇得很,总是向文鸢打听:“他吃生肉吗?也难怪,他身量太高大,如果像我们这样活着,三四日就饿死了……欸,你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文鸢正在吃枇杷,闻言噎了一下。

     直到下午回去,她喉头的哽意也没消掉。

     晏待时躺在人狮像上,文鸢躺在人熊像上。

    她咬了两三次腮:“恩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 晏待时没有回答。

     文鸢便抬不起头,翻到人熊像的另一面。

     她在悔意中熟睡。

    晏待时却无声无息地起来,向粟馆的喧哗而去。

     过去的四个月,晏待时从未出过晚馆。

    他身份特殊,又是唯一一个走北门过高飞阙入宫的囚徒,来到灵飞时,手脚还穿着孔,血流成注,见不得人。

    灵飞宫中近九成人到死也不知,极北的僻处,有这样一位可称利器的男子。

     他站在粟馆门口,立刻引发葭散真人的大叫:“有天将,天将夜渡!” 江玉绳正在编席,未见其人,已经明白来者的身份。

    他高高兴兴地出去:“王……”却被晏待时掐住了脖子。

     雊扑上去,又被晏待时踢断肋骨——如果晏待时愿意动手,则获胜实在轻松,像人在旷野作乐。

     雊暂时不能动弹了,傅大涴吓得乱溲,葭散真人也捂嘴,躲到栾大身后。

     江玉绳在他手上,脸庞泛紫,还在勉强讲话:“你要为了公主杀掉我吗?哦,看来你尤其恨我呢。

    ” “我不为他人。

    ”晏待时收紧手。

     “这次可以为她,”江玉绳挑逗他,“你看公主尤物般的容貌身段,啧,她还是皇帝的女儿……如何,将我们都杀了,她也任你处置。

    ” 晏待时眉宇天生带一些嫉恶。

    江玉绳与他相视,更能确定他的身份。

    见他冷冰冰地看自己,江玉绳讨饶:“当然,我玩笑的,干嘛打打杀杀呢?如今的日子很好,虽然出不去,住的好歹是宫殿,冷一点,饿一点,克服嘛,不死就行。

    你今夜不杀我,我会感激你的。

    ” 晏待时这才松手,将他丢向假山。

     江玉绳听到耳根处有钝声。

    手肘断了。

     他挣开来帮忙的葭散真人,垂着断手:“义阳王子!” 晏待时已经走出几十步。

     “你有万夫勇,为何不早早杀了我们,早早出宫?”江玉绳疾呼义阳王子,追至离晏待时三步远的地方。

     孤轮在天。

    江玉绳看到晏待时笑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江玉绳也跟着笑,由于手肘的剧痛,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灵飞宫中人人求生,谁不想出宫自由呢?难道王子不想吗?” “不要用后梁的公主来探我,”晏待时没有直面他的问题,反而下了最后通牒,“旧事上心,我会将人杀光,切记。

    ” 江玉绳浑身发抖,一只脚在半倾的背篓里:“这样凶残……那么,我将公主领回身边咯。

    ” 晏待时已经走了,踩着落雷声。

     冬季落雷很罕见。

    第一声雷引发鸫馆门前的大火,带走了赵将,第二第三声雷紧接着来,在宫城里四处点火。

    息再驱象奔走,象蹄顿地,撼动邻县。

     县人不堪吵闹,终于组织起来,向豫靖侯诉苦:“我君要为百姓做主,惩罚一下跋扈的灵飞令。

    ” 豫靖侯何尝不想。

    他听说息再对文鸢冷漠,险些让文鸢死在三日的大雨中,则夜里做梦都在挖息再的心肝。

     只是息再如今最得后梁帝爱,豫靖侯竟动不了这位平民出身的九卿。

    他觉得颜面全无,便不回应县中子弟,一个人暗暗地想办法。

     皇帝不能指望,冯太主也不能指望,先父的党羽没声,豫靖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属下见他苦恼,便提建议:“不如去拜访楚王,向他讲明省中的事。

    楚王是储君,说话有分量,再者来日登阶,管他什么息再,都是楚王阶下之臣。

    ” 豫靖侯给了属下一耳光:“登阶?他出楚国都困难哪!皇帝制诏天下,令楚王久留封地,你当是让他留在楚地休养的?十二年未曾有宗室走过的楚国,如今我去走,你害我!”属下哭泣认错。

     豫靖侯心烦意乱,驱散左右,径去睡觉。

     但他又在夜里的巨雷声中打挺,跑到窗边:“去求赵王吧。

    赵王虽然动不了息再,却是文鸢一宫的兄长,或许可以救文鸢。

    啧,赵王真是的,这么久了,不劝一句,小时候强悍,长大却成了明哲保身的人!” 霹雳开明,闪得豫靖侯眯起眼,看到灵飞方向有一只鹰,与风搏击。

     广阔的宫城在鹰身下,像大的罗网。

    数以百计的人曾被投入其中,如今剩下不到二十。

    自由的在天空,不自由的在大地当中,这启发了豫靖侯,他虽是一个年轻又莽撞的贵族,好歹渐渐懂得珍惜随心纵马的日子。

     “不能去,不能去。

    ”豫靖侯说着,将一半的穿戴剥去,身披单衣,继续看鹰。

    某一刻,鹰像是发现了目标,扎入黑夜。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