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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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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今天还有方应琢在场……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又在习惯性地因为焦虑啃指甲,大拇指指尖已经被我咬出了血,我却一点没感到痛,也无暇顾及。

     今早这场淋浴比以往的耗时都要久,等我走出盥洗室、回到卧室的时候,方应琢已经穿戴整齐,身上衣服和昨天的款式略有不同,今天变成了白t深灰工装裤和白色球鞋。

     那时我还不懂版型对衣服的重要性,只觉得这样简单的款式在方应琢身上比其他人都好看,说不出来的干净熨贴。

     除此之外,我还闻到一股浅淡的、轻轻柔柔的香气。

     那股香气大概来自方应琢昨晚使用过的洗护用品,分不清是红桔还是甜橙,后来我才知道这股香调是佛手柑。

     方应琢又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我真的没什么事。

    于是他放心下来,拉开窗帘,从包里取出一个气垫梳。

     他这时还没有束起头发,黑亮柔顺的发丝在肩膀散开。

     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头发呵护得十分仔细,单是梳头就耗费了不少时间。

     我第一次见这种从头发丝精致到脚尖的人,还是个男的。

     一时间,一颗心脏也被一种不可名状的烦躁感填满。

    烦躁感的源头正是我旁边这个人。

     没有人喜欢被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尤其是在对方无论怎么看都是你的反义词的时候。

     他脚上的白色球鞋一尘不染,我唯一一双白胶鞋来自中学时的一次募捐,鞋底早已脱胶裂开;他就读于名头响亮知名学府,也许根本不知道象牙塔之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连高考的机会都要被秦志勇惹出的事毁掉;他来自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到粟水不过是为了散心、拍毕设,我却困在这里,过日复一日的生活,从未走出过眼前一座又一座连绵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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