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齐知道这话有多敷衍。
王明霁曾是知名高校音乐系教授,尽管遭逢变故,但这样青涩的唱腔必然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陆知齐从繁忙的工作中抬起头,轻轻按了下肩颈,闲适地靠在椅背,视线停留在几个青涩的高中生身上。
“这种水平的业余乐队,还不值得您费心调教。
”陆知齐看他一眼,又无奈轻笑,“您...还是正常点说话吧。
夹着嗓子,不难受吗?”
“那小麻雀喊我‘爷爷’,我不得装装慈祥么?”
“……”
“别摆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算了算了,看来我这辈子跟‘温柔’俩字无缘了。
”
王明霁丢了手里的苹果核,随手扯了纸巾擦了擦指缝间的水渍。
在几个孩子没有留意的角落,他慵懒一瞥。
声音一瞬间褪去了年迈的苍老褶皱,回归了原本低沉磁性的声线。
“这前半首曲子,平庸得只剩模仿,最糟糕的是,连模仿都模仿不出来。
以他们的资质,我就算拼了命的教上个两年,最多也就能够达到刚刚及格的水平。
更何况,我老了,状态早就不如从前了,没收徒弟的想法。
”
“老?”陆知齐失笑,“您才刚四十二吧。
”
如果不是当年入狱,王明霁绝不会一夜衰老到这种地步,甚至于最后还心如死灰地退出了娱乐圈,选择在这种小地方销声匿迹、毫无心气地玩什么角色扮演、自娱自乐。
“老了。
”王明霁指指胸膛,微微一笑,“心老了,干不成什么大事。
”
陆知齐却不赞成地反驳。
“当年,您能带出楚峪,现在依旧可以捧出第二个天才。
只是您不想,所以才做不到。
”
“对,不想。
我...不想再带出第二个楚峪。
”
察觉到气氛不对,陆知齐单指推了推镜框,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