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灼人,比案上烧残的龙凤烛还要烫眼。
温钧野这一夜辗转反侧,床铺明明铺得平整,身下却仿佛生了刺。
他睁着眼看着房梁,夜色如墨,把窗外的月光都染得发灰。
心里说不上是烦闷还是困倦,只觉得屋子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空气好像都稀薄起来,喘不过气。
往常睡得香甜,一觉到天明,可今夜——竟无端被折磨到天亮。
天色微明,院里传来枝头鸟雀吱喳,新的日子已然开始。
蕙宁醒得极早,初为人妇的生活从开始,她睁开眼便不见温钧野的身影,地上的被褥倒是整齐收起放在自己身旁。
院外隐约传来刀剑摩挲之声,夹杂着低低的喝声,想来温钧野早起练功去了。
绛珠和檀云进来伺候梳洗,阳光斜斜地透进屋里,照得铜镜里的少女愈发清丽。
檀云手里捧着那方素白帕子,眉头拧成一团,压低声音凑到蕙宁耳边:“姑娘,这……待会儿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蕙宁扫了一眼,随手抽出一把小刀,指尖毫不犹豫地划破,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她把帕子按在指上随意一蹭,淡然道:“就这样吧。
”檀云心里还是忐忑,但见蕙宁如此镇定,也只得将那帕子收好,锁进小匣子,转身去交给赵夫人。
蕙宁收拾妥当,独自走到长廊下。
晨风拂过廊柱,衣袂微动,她静静驻足,目光落在院中那道少年身影上。
温钧野正在练刀,动作干净利落,刀光如水,时而刚劲如风,时而柔和若柳。
少年善于刀法,只是平常如同世家子弟一般佩剑,极少带刀。
阳光斑驳地洒在他身上,少年眉宇间透着一股少有的认真,和那些世家子弟身上常见的轻浮气息截然不同。
刀光一闪,他忽然手腕一抖,长刀脱手而出,划破空气,直直朝蕙宁飞来。
蕙宁一时间惊住,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只见那刀“咚”地一声,稳稳插入廊柱之中,刀身微颤,削下的半片枯叶,飘飘摇摇落在她裙摆前。
温钧野哈哈大笑,像个得意的孩子,拍了拍手上尘土,走过来说:“看把你吓的。
我也没讨厌你到要一刀宰了你的地步。
”他原本就是开个玩笑,蕙宁却觉得无聊至极。
她本是来请他吃早饭,此刻懒得多言,只淡淡睨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温钧野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这些大家闺秀果然开不得玩笑,心气高得很。
转入正厅,早饭已经摆上桌。
饭菜素净,几碟小菜、一壶清粥,外加薄皮小笼包,热气腾腾。
蕙宁坐在桌旁,慢条斯理地夹菜,动作优雅,连咀嚼也极为安静。
温钧野则是风卷残云,筷子翻飞,大口吃饭,时不时还要抬头催促一句:“你能不能快点?一会儿还要去敬茶呢。
”他看着蕙宁慢吞吞地咬着一只小包子,心里直着急。
蕙宁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语气温和却带着点疏离:“我吃饱了。
”
温钧野皱眉:“就吃这么点,喂鸟呢?”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