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钥匙在花瓶...”——那是被药物混淆的记忆闪回。
最痛苦的是退烧时的清醒时刻,她看见霍温言西装皱得像抹布,眼下青黑得像被人打过,却还不停地拧着冰毛巾。
当她无意识地喊“小叔”时,他换毛巾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动作。
后来她发现他书房抽屉里全是镇静剂研究报告,每一页都写满“副作用”“戒断反应”的红色批注。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奶奶。
“希儿,”电话那头传来茶盏轻碰的声响,“霍太太今早已经来过电话了,放心,我会和你小叔谈谈。
秦希儿轻声道谢,胸口却像压着块石头。
她想起上个月在伦敦,霍温言说的话:“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别人,但请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那时她看着这个在她最脆弱时始终陪伴的男人,终究不忍心拒绝。
“希儿,”奶奶的声音突然严肃,“别擅自去找你小叔。
”
“...知道了。
”
霍氏集团大楼前,霍温言早已在雨中等待,见他西装肩头已被雨水打湿,显然已等候多时。
见她下车,他立即撑伞迎上来,自然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董事会刚结束,情况比想象中...他顿了顿,伸手拂去她发梢的雨珠,“不过别担心,我正在联系其他合作伙伴。
”
秦希儿望着他眼下明显的青黑,想起清醒后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她整夜整夜地失眠,霍温言就陪她看一部又一部老电影。
每当她对着窗外发呆,他从不追问,只是默默递来热茶,这样的温柔,让她无法不感动。
伦敦的雨季总是漫长,秦希儿坐在图书馆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连绵的雨幕出神,手中的热茶早已凉透,她却浑然不觉。
“在想什么?”霍温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息,他刚结束一场心脏手术,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手里却已经拎着她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纸袋。
“没什么。
”她回过神,接过纸袋,指尖不经意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痕迹。
霍温言在她对面坐下,从公文包里取出几本医学期刊。
那几年,他放弃国内顶尖医院的职位,陪她在英国从头开始,白天在医院实习,晚上还要熬夜准备医师资格考试,却从未错过她任何一场学术报告。
“奶奶今天又打电话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目光却紧盯着她的反应。
秦希儿的手指微微一颤。
自从来到英国,奶奶每周都会通过霍温言打探她的情况——吃了什么、见了谁、有没有提起过去。
“你告诉她我很好。
”她低头搅动凉透的茶,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霍温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点头,他比谁都清楚,每当夜深人静,隔壁房间总会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往事,就像她手腕上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永远提醒着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
有一次,他无意中撞见她站在电话亭前,手指悬在拨号键上久久未动,那串号码他认得——是秦孝的私人电话。
“做你该做的事。
”
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
秦希儿接过手机,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最终却缓缓放下。
“不,”她将手机还给他,声音轻得像叹息,“不用了。
”
那天之后,霍温言再没提起这件事。
只是每次路过那间电话亭,他都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给她足够的时间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