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瑟缩成了一团,有些狼狈地抱住自己的头。
他方才自梦魇中惊坐而起,一时竟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酒桌的横梁上,精神的痛苦还未褪去,肉体又填了新伤,叶逐一手揉着额头,一手去拿自怀中滚落的酒囊此时此刻,也唯有美酒可以一慰他可怜的身心了。
只可惜里面不是桃源乡。
叶逐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塞子扒了开,瞬间一股浓烈的酒香混着桃花香和热气钻入他的鼻腔,烧的五脏六腑滚滚沸腾起来。
“啊,桃源乡!”叶逐不可置信地举起酒囊看了一眼,接着二话不说,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这佳酿的渴盼。
半袋子酒咕嘟咕嘟下了肚,叶逐餮足地吐了口气,打了个饱隔,一边咂着嘴一边擦了擦下巴,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先前酒囊中的桃源乡在去往黑牙寨大本营的路上就已经被自己喝得一滴不剩,他在回营的半路遭遇暴雨,又赶上肚子里酒虫天翻地覆没完没了折腾,迫不得已才在这间路边小店里沽了最贵的酒拜北越国嗜血好战、热衷以俘虏骨血酿酒的传统所赐,店里的酒丝丝缕缕尽是血腥气味,好似嚼碎的麦秆冲泡出来的米糠,比带酸味的水好不上多少。
如今,这满袋珍醇又是从何得来的……?
叶逐晃了晃自己的酒囊,心里却越发没底能无声无息自他怀中拿走他的宝贝酒囊、再换了里面的酒的人……
叶逐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脊背发麻,后颈的毛发如同猫咪受了惊、眼看就要根根分明地立起来。
他不敢将头探出桌外,抓紧了手中的酒囊,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老、老大……”
没人应答,只有压迫感自身后铺天盖地而来。
叶逐不敢再出声,自然也不敢钻出桌子他甚至不敢回头。
因为他感觉得到,他的身后,坐着北越国最骁勇善战的武士、前不久刚刚被中原皇帝赐封怀化大将军一职的第一武将、北境所有部族的百姓人人敬畏折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