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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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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钺劈去了半个人头,她当场尖叫了起来。

     但后来,她发现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人的想象力无穷无尽,能作为牺牲的身份也是五花八门。

    罂的舅舅下葬时,不仅带走了生前服侍的奴隶、武士和妾妇,还杀掉了所有他觉得顺眼的臣子和爱犬,连御车的马夫也没有放过。

     罂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生存的危机,她觉得在这个地方,地位怎么样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要莫名其妙被拉去斩成几截或强行缢死。

     所以话说回来,罂继续留在巩邑,她仍然是睢侯的女儿,莘国的客人,什么祭祀都与她无关;而到一旦变成了莘伯的妾妇,将来莘伯万一不测,她就是殉葬人员的候选。

     傻子才去莘邑。

    罂心里想着,再往草梗里吸一口。

     没有温热的烟气,只有寒凉的草味。

    她看看手中的草梗,瘪瘪嘴角,手一扬,抛入火中。

     羌丁 莘伯回莘邑的事没什么意外,当日下午,车骑从人踏着白雪离开了巩邑。

     庙宫里重新恢复了平静,莘伯想带罂去莘邑的事也如同阵风刮过,再也无人提起。

     不过罂并未因此消停,因为羌丁生病了。

     他发起了高烧,罂去看的时候,他正躺在草铺上说着胡话。

    老羌甲守在一旁,忧心忡忡。

     “如何?”罂问老羌甲。

     老羌甲已经五六十岁,头发跟羌丁一样乱,不过已经全白了。

    他看看罂,爬满皱纹的黑脸没什么表情,说:“昨夜至今,总不见好转。

    ” 他的言语含糊,夹着浓重的口音,罂过了一会才听明白。

     她也忧虑起来,伸手摸了摸羌丁的额头,只觉烫手。

    羌丁身上却不住地发抖,缩作一团。

     “可服了药?”罂问。

     老羌甲道:“方才贞人陶送了些草药来,才服下。

    ” 罂颔首。

    她知道羌丁得病是因为不穿裘衣受了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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