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气息平定,他握住妇妌的手。
“你回去吧。
”他的双目映着烛光,熠熠明亮。
妇妌愣住。
商王的神色笃定,恢复了往日不容辩驳的样子。
妇妌只觉心里刚升起的温热犹如被狠狠泼下一盆冷水,瞬间湮灭。
“诺。
”她昂起头,微红的双目中神采疏离,转身离开。
回宫的路途悠长,引车的小臣手中执烛,火光在风中飘摇不定。
妇妌望着前方,心中却回想着方才商王的情形,越想越是不对。
眼见着宫室将至,妇妌突然对驭者说:“掉头,返大王宫室。
”
驭者回头,面露难色,却没有说话。
“调头!”妇妌催促。
驭者却径自将车驶至宫前,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士大步走到车前,向妇妌一礼,声音有力:“王后,大王有令,今夜无王令,王后不得出宫。
”
妇妌吃惊,这才发现两侧已经被好些武士围住。
“尔等何人!”她的脸沉下,怒喝道。
武士却不答,只道:“还请王后下车。
”
妇妌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刃,唇色渐渐发白。
子夜来到,天色漆黑,暗无星月。
闷雷还在天边滚动,云层中时不时被电光照亮。
雾气湿寒,若非从人举烛,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妇奵坐在车上,望着前方似乎长得没有尽头的宫道,目光直直。
翟车行走的声音很小,精致的铜制构件支起车厢和两轮,车上的翟羽厚实而硕大,漂亮的漆色与黑夜融为一体,已经看不清上面的花纹。
这样的车,在王妇之中已经算是上乘,可是妇奵觉得不够。
后宫这许多王妇之中,她年纪最大,为了陪伴商王,她从窈窕之年熬成了两鬓霜白。
她抚着轼上光滑的漆,自己应该得到更多,她应该得到比现在更高的位置,妇妌,甚至商王都不能再让她低头……
“王妇,到了。
”驭者停车,向她禀道。
妇奵抬头,眼前,高大的宫门两侧燃着熊熊的烛燎,在夜色中仍让她觉得气势压人。
很快就不一样了。
妇奵心中暗道。
从人过来搀扶,她神闲气定地拾起衣裾,走下车去。
宫前立着一排执戈武士,见妇奵来到,有人想上前拦阻,却